波登湖又名康士坦斯湖(Lake Constance),位於德國、瑞士和奧地利的交界,恰好連結了三個說德語的國家。它是德語區內最大的湖泊,面積可以塞下六十六個日月潭,湖水的波動與大海的潮律有幾分相仿,對深居內陸的南德人來說,他們對海的想像便由此開始醞釀。



我下榻於Kressbronn的一個小旅館,距離湖濱只有五分鐘腳程。湖畔有一個小碼頭,夏季時有開往奧地利Bregenz的渡船。碼頭上有五根旗桿,依序懸掛著歐盟、德國、奧地利、瑞士和當地的旗幟。每天早上用餐前,我都會先散歩到湖邊,有時安靜地沉澱精神,有時頑皮地戲逐水鳥。一湖之隔,對岸瑞士小鎮的紅色屋頂彷彿阿爾卑斯山的小裝飾品;我彎身靠近湖濱,碎石子鋪滿湖底,粒粒清晰可辨。偶見幾根崎零的漂流木,我倏地納悶它們的水磨痕跡間蘊藏了多少波登湖的秘密?

我在德國的第一個語文老師Frau Kletzing說她的泳技是在波登湖學的,我當初半信半疑,直到有天瞧見下水的泳客,才頓覺她所言不虛。湖水看似冰涼,其實微溫,明年我若再出差來此,或許會記得帶條泳褲也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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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出差和電腦中毒的緣故,我的部落已經「廢耕」了好些時光,或許讓一些期待新作品的老讀者們久候了。這趟出差遊走於德瑞邊境,我下榻於博登湖畔(Bodeesee),趁著行程空檔偷了一天到烏姆城蹓躂,美其名為市場調查,其實是打算趁著七月的打折季狠狠地獵取戰利。烏姆距離博登湖約一個小時的火車程,它是巴登.符藤堡邦內的第三大城,從斯圖加特慕尼黑之間必經的交通要站。


(此照片擷取自Wikipedia)

提起烏姆的歷史,考古學家雖然在此發現新石器時代先民的遺跡,不過關於它最早的信史卻一直到西元854年才落筆。起初,它是德國皇帝的行宮,後來逐漸發展為貿易和手工業重鎮,其中又以紡織業尤盛。然而,十六世紀後重心由陸路轉向海洋,加上隨後三十年戰爭的塗炭,烏姆城昔日的光華逐漸褪色。我猶記得在巴黎凱旋門上曾發現它的名字,看來它也是拿破崙麾下的戰功之一。今天的烏姆是跨國企業在歐洲的重要據點,包括諾基亞、戴姆勒、西門子和英特爾等產業巨人均在此地設立工廠或研發中心。

烏姆大教堂頂著全世界最高教堂的頭銜,成了吸引觀光客的大磁鐵。教堂的正面恍如一艘巨大的太空梭,其高162公尺,想登頂的話得先爬上768個階梯,足足比科隆大教堂還多一倍有餘。它自1377年破土,前後耗費了五百多年才竣工,漫長的建築時間和科隆大教堂不惶多讓,歸根究底也是因為口袋不夠深,造成中間怠工了三百年。二戰期間它幾乎毫髮無傷,因為當地氣候多霧,而大教堂高聳入雲,同盟軍的轟炸機怎麼捨得炸掉這座醒目的地標呢?



除了大教堂之外,烏姆也因著愛因斯坦的故鄉而馳名遠近,並吸引了絡繹不絕的旅人前來尋訪大師足跡。可惜我沒找到他的故居,只在車站附近看到了一座小小的紀念碑,和他對世界的貢獻相比似乎顯得過於寒磣了。後來我查閱資料時發現,愛氏的故居早已拆毀,如今用紅線標記,其上豎立著他的雕像。我錯過的不止於此,還包括市政廳上的天文鐘,河道旁的舊漁人區(Fischerviertel),近郊的泰迪熊博物館等。下回再到烏姆,我一定要好好補齊那許多幅遺漏的風景。



回過頭來說此行的重要目的—Shopping。從火車站到大教堂這段路是最主要的購物街,我先到附近的Sport Shon百貨花了約兩個鐘頭分析各家品牌產品,為接連幾天的客戶拜訪做足了功課。隨後從容掃街,走累了便坐下來喝杯咖啡。歐洲的折扣季為七月和一月,架上商品經常能看到50%的折扣,接近尾聲時極可能享有對折再對折的優惠。我就曾在Zara以39歐買到原價139歐的西裝夾克,到最後我甚至看到19歐的低價。這一回我買了四條不同風格的黑色領帶,總價不到台灣專櫃一條領帶的價錢,還有一雙打對折的Boss皮鞋,以及幾件零星的T-shirt。

改編一下愛因斯坦的話,「折扣」的威力比原子彈還要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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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義大利,超過兩千歲的古城比比皆是,波隆納還算是較年輕的城市。兩千五百多年前,一群牧人和農夫看上了這塊位於波河平原南端的肥沃土地,開始耕耘起豐饒的文明。帝國時代,它曾是半島上第二大城,不幸於克勞迪(BC10~AD54)當政時招逢祝融之災,諷刺的是重建了波隆納的居然是那位燒了羅馬城的尼祿(AD37~68)。此後,波隆納在軍事和經濟上一直扮演著重要的角色,它的繁榮主要歸功於得天獨厚的地理位置,攤開地圖一看,波隆納正好位於佛羅倫斯、威尼斯米蘭這個義大利「金」三角的重心,綿密的交通網絡帶動了此地工商業的發達,也難怪它始終是義大利大城排行榜上的老面孔。



我從威尼斯搭車南行,隨著火車越來越接近波隆納,兩旁的鐵軌數也越來越多,我翻遍了腦海底的影像,也只有在紐倫堡車站才見過這等壯觀的風景。之所以選擇在往佛羅倫斯的途中拜訪這座城市,並非為了尋訪那些斑剝的歷史痕跡,也不是為了窺探歐洲最古老大學的堂奧(註1),說穿了,我是聞香下馬,打算在這個和義大利肉醬麵同名的老城,找間餐廳點一盤Ragu alla Bolognese,嚐嚐它究竟有什麼與眾不同的滋味。

談到命名,肉醬麵在義大利好比炸醬麵在中國一樣普遍,而其中又以全義公認的美食之都波隆納的調理最令人贊不絕口,因此肉醬麵自然而然地冠上了波隆納的稱號。在肉醬的食材上,最好挑選帶點油花的牛肉,並混雜五花豬肉一起烹煮,好讓豬肉豐富的油脂滋潤瘦牛肉的乾澀,提供饕客更滑順的口感。此外,台灣一般西餐館的肉醬麵條通常採用Spagetti,然而正統的肉醬麵麵條卻是寬麵(Tagliatelle),如此一來麵條方能沾滿醬料,給味蕾更充分的滿足,也不會留下「麵條空空,肉醬多多」的窘境。

我在Piazza Maggiore附近的小巷弄間找了家雅緻的餐館,點了一盤肉醬麵和一杯紅酒,享受了一頓難忘的午餐。遺憾我的文筆無法淋漓地描述那滋味,不過縱令我有一枝生花妙筆,於讀者的味蕾也毫無貢獻,何必多言?猶記得用完餐後,我撒了不少小費,並從此對台灣義式餐廳裡的肉醬麵興趣缺缺了。

另外有件事值得聊備一格,提起皮鞋,自然會想到義大利,波隆納有義大利鞋都的稱號,當地舉辦的製鞋設備展被全球皮鞋業者奉為圭臬。我在Parco della Montagnola前的假日市集裡花了25歐買了雙Made in Italy的休閒皮鞋,它的舒適度一點也不比我慣穿的NB鞋遜色,從此我踩著它走過了許多大小城市,直到在通往國王湖的山徑中,它咧嘴大笑,笑斷了下巴,我才依依不捨地將它送葬。



註1:撇開柏拉圖的雅典學院不談,1088年成立的波隆納大學是西方大學的濫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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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維拉最迷人的風景,就是那自十一世紀留下來的古城牆。當我一看見阿維拉的城牆,大腦激素立刻將我牽往一個騎士風雲的年代:石塔上,哨兵的冑甲沾滿霜花,一場風吹雪來,僵冷的眼皮兀自凝盯著遠方;城牆內,甫參加完彌撒的居民從大教堂踱出,男人們吆喝著上酒館,女人們則逗留在教堂廣場上添購日用品和雜糧;倏地傳來一陣喀躂喀躂的馬蹄,挺拔的騎士隊伍昂然走過,陽光灑在他們的鎧甲上,放射出刺眼的光芒…如果你也沿著阿維拉城牆漫遊片刻,肯定也會像我一樣墮入不著邊際的奇情異想。



阿維拉城建於海拔1,117公尺的高地,是西班牙最高的省府,從城牆上瞭望,四周是一片無遮攔的視野。中世紀的阿維拉憑著絕佳的地理位置,和塞哥維亞薩拉曼卡串起天主教防衛戰線,共同抵禦回教摩爾人的入侵,守護著卡斯提亞王國的興衰。

然而阿維拉的高度,並不能單單從海拔來衡量,在天主教的精神層面中,它的高度更是吸引了絡繹不絕的信徒前來瞻仰。單從它的別名「聖人和石頭之城」便可推測它是個聖人多產地,而其中最重要的聖人是十六世紀的聖德蕾莎(Teresa of Avila, 1515~1582),教會中通常稱她為大德蘭(註1)。聖女小時候並未顯示出任何超凡脫俗的特質,她與尋常少女一樣,喜歡讀浪漫小說,穿華麗服飾,聊俊俏男孩,不過鑑於父母乏味的婚姻經驗,並害怕靈魂因世俗的誘惑而墮入地獄,她於18歲時加入城北的修女院(Monasterio de la Encarnacion),開始度著遁世的隱修生活。

然而,世俗的病毒早已滲入當時的天主教會,在修院中誰能募得越多金錢,誰的地位就越尊崇。起初她也隨波逐流,但隨著她的祈禱日深,主的恩寵日增,47歲的她毅然走出修道院的高牆,創立「赤足加爾默羅會」(Discalced Carmelites),並於城東建立第一所會院Monasterio de San Jose,致力於革新教會內部的腐敗文化,並提醒人們天主所喜愛的生活方式。那些習於沉疴,耽於逸樂的人們將她的譐譐告誡視如芒刺,甚至公然扯他後腿。不過,也有越來越多人認同她的理念,加入新修會,為天主教會的革新帶來了希望的活泉。



為了幫天主「發聲」,修女的晚年是在一連串的勞碌與攻訐之間蹣跚走過,我忽然想起耶穌曾對伯多祿說過:「你年少時,自己束上腰,任意往來;但到了老年,你要伸出手來,別人要給你束上腰,帶你往你不願意去的地方去。」這種老來走「苦路」的例子在教會中歷歷可數,與一般人冀求老年享清福的觀念恰成了一個鮮明的對照。

今天的阿維拉城隨處都可發現大德蘭的影子。在San Jose修院裡,留藏著她的生前的枕頭和死後的靈柩;她的出生地於1636年改建為教堂,如今是一座博物館(Convent of Santa Teresa,註2),裡頭展示了修女的畫像和各種遺物;而在她生活了30年的Encarnacion修院裡,保存著一雙草鞋,在無數個野風狂嘯,亂雪紛飛的日子裡,修女正是穿著這雙單薄的鞋子,一步一步實踐「赤足加爾默羅」的精神。




註1:天主教會中有三個德蕾莎聖女。其一是本文所提的大德蘭,其二是19世紀出生於法國的聖女小德蘭St. Teresa of Lisieux,最後是1997年辭世於加爾各答的德蕾莎修女(Mother Teresa)。
註2:一般票€2,學生票€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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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聯合報╱歐洲特派員陳玉慧】 2007.06.13

一般美國人想到德國啤酒,第一個印象就是慕尼黑啤酒節的大酒杯和狂歡的人潮。但最近受到紐約時報旅遊版一篇文章的影響和啟發,美國觀光客開始對科隆啤酒大感興趣。

科隆啤酒(Koelsch)是科隆地區所生產的地方啤酒,在此之前,既未外銷亦未受到國際重視。但科隆的一家地方報紙近日報導,目前有愈來愈多的美國觀光客手持紐約時報到科隆的酒吧找啤酒,因為紐約時報的旅遊版大力介紹和推崇科隆啤酒。

德國啤酒那麼多,科隆啤酒到底有什麼特殊?「世界啤酒指南」的作者、得獎作家麥克.傑克森對這個問題提出了解答。

「科隆啤酒是一種高度發酵的淡啤酒」,這位專家傑克森說,「這種啤酒極為細緻而且難以捉摸,有些德國人喝啤酒的時候,彷彿在品香檳,科隆啤酒正是以這種仿香檳酒的風格令人難忘」。科隆啤酒比一般的淡啤酒稍微再濃郁一點,卻又比淡啤酒更沒有苦味,是一種熱發酵的啤酒,口感極佳。

美、英二地的釀酒業近年來興起一股量化與質化的改革熱,大大影響了當地民眾喝酒的習慣,這一點德國完全不受影響。德國人仍然喜歡喝大量生產的標準啤酒。

德國啤酒品牌有數千種,絕大多數並未外銷,如果觀光客要喝特定的德國啤酒,只能到當地去找。科隆啤酒是德國十九世紀中葉工業化的產品,一直帶有濃厚的地域性。誠如科隆啤酒業者所言,「我們要留在自己的地方,這樣我們比較容易定義及保護自己的啤酒風格」。

科隆啤酒正是工業革命釀酒業改革之下的產品,培夫根、福和這些著名釀酒廠一向堅持維持原來的面貌。

科隆釀酒業的訴求,是英、美釀酒業者無法企及的目標,「美國的啤酒雖然不錯,卻永遠達不到科隆的原味」。

越來越多的美國人愛上科隆啤酒,也使得美國釀酒業者想要生產類似的產品,不過,他們將不得使用科隆啤酒這個字(Koelsch),因為這個字正像香檳或者白蘭地,你不能隨便使用,這些名字只能在固定的產地生產,否則不能掛名。

正因為如此,才有那麼多美國觀光客專程來到德國第四大城科隆,來到這個另類啤酒中心,他們只有一個目的:暢飲科隆啤酒。



Stranger閒扯蛋:

每當我向德國人提及曾經在科隆住過一段時日,他們頭一句回話便是:「有沒有喝Kölsch?」我也認識一個山姆小叔,他到科隆的目的就是學習如何釀造Kölsch。到底這種啤酒有什麼魅力?讓德國人四方接踵,美國人跨洋取經?

在科隆餐廳點一杯Kölsch,侍者端上的可不像慕尼黑的巨無霸酒杯(Maß, 1L),而是一個高瘦的長酒杯(33cl)。德國人鮮罕將Kölsch一乾而盡,反而是慢慢地感受那帶著橡木桶香氣的流體輕輕滑過喉頭的滋味,瞧他們舉杯啜飲的模樣,就彷彿法國人品嚐香檳,台灣人品嚐烏龍一般優雅。當杯中啤酒淨空,若不想續杯的話,只須將杯墊蓋住杯口示意,服務生便心領神會。

Kölsch也指科隆當地的方言。我的德文老師說:想學Kölsch的話,先喝幾杯Kölsch!呵,對科隆人來說,啤酒和方言不正是嘴巴最主要的兩種功用嗎?


閱讀其他關於科隆的文章:

Cologne Cathedral:再累也要堅持下去
Cologne Carnival:苦日子來臨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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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新聞網】2007.6.6

西班牙國歌是世界上歷史最悠久的國歌之一,可以上溯至18世紀,但它從未填詞。西班牙運動員抱怨,他們在參賽期間聽到國歌,只能默默相互擁抱或低吟,而無法像其他國家運動員一樣高唱國歌。

在西班牙奧會建議下,西班牙反對黨人民黨5日表示,該黨將提出議案,建立一個委員會,在3個月內給國歌填詞。

爲西班牙國歌填詞這項議案在西班牙引起民衆正反兩面不一的反應。有人熱烈支援,但也有人猛烈反對。之前西班牙奧會主席也曾提議,要爲國歌填詞,以免運動員在參加國際比賽,大會演奏國歌時運動員只能仰天呆站。

據分析人士稱,西班牙境內地域色彩濃厚,北部的巴斯克及加泰隆尼亞地區分離主義高漲,因此要爲國歌填詞,恐怕很難讓所有人都滿意。自18世紀該曲被定爲國歌以來,西班牙民衆也都習以爲常。在這期間,也有人試圖爲國歌填詞,但是從來也沒有被正式接受過。

根據西班牙法律,國歌若有任何修改,必須獲得議會批准。


Stranger閒扯蛋:

曾聽一個西班牙神父說:「要西班牙人閉嘴就好比要德國人開口一樣困難。」也聽過一位西班牙人直言:「朋友在一起聊天,德國人會互相等對方說完才接腔;義大利人當對方講話時會不時插嘴;而如果你看到兩個人誰也不讓誰,嘰哩呱啦各說各話,那肯定是西班牙人!」

很難想像一個這麼饒舌的民族,居然有一首無詞的國歌。每當國際比賽,法國人高唱「馬賽曲」,英國人謳歌「天佑女王」,西班牙人卻只能和著旋律尷尬地咿咿嗯嗯。比賽還沒開始,氣勢就先輸了一截。是該填個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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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森新聞/記者黃甯雅 編譯】 2007.05.08

夏天的腳步越來越近,在歐洲的德國,已經有不少人開始暢飲起清涼的啤酒,但現在德國啤酒卻遇到了重大危機,由於天氣實在太過炎熱,德國農民擔心,釀造啤酒的主原料,也就是大麥,今年恐將無法收成。
 
雖然才剛剛進入5月份,不過來到位於歐洲的德國,隨處可見德國民眾人手一杯清涼啤酒痛快暢飲,但德國的啤酒業者卻開始擔心,由於全球暖化日益嚴重,今年夏天的啤酒恐將陷入供不應求的困境。

種植啤酒主原料大麥的德國農民表示,天氣實在太過炎熱,老天又遲遲不降甘霖,如果情況再不見好轉,今年的大麥恐將無法收成。大麥農沃剛里奇:「如果幾天後開始下雨,我們將只會損失20%,如果不趕快下雨,到時候這些大麥就不能使用了。」

德國啤酒業者也擔心,一旦大麥產量銳減,到了秋天啤酒價格將大幅飆升到時候,德國民眾若想再喝一杯清涼啤酒,可能得花上更多銀子了;此外,德國的波昂從7號開始展開為期2週的聯合國氣候變化綱要公約會議,共計166名會員國代表將共同討論相關對策,以解決全球暖化問題。



Stranger閒扯蛋:

如果氣溫持續上升,喜馬拉雅山的萬年冰川將融化,釀成洪災,淹沒恆河大平原;如果氣溫持續上升,大戈壁沙漠將擴散到離北京只有一個台灣島的距離;如果氣溫持續上升,不過四十載,北極冰原將自人間蒸發;如果氣溫持續上升,荷蘭將重歸大海懷抱,萊茵河也將倒流。

就算環保人士說得再危言聳聽,這一切還是感覺好遠。印度?它正埋頭砌著「金磚」,哪有時間管溫度;中國?最好戈壁擴張快一點,這樣民進黨就能趁勢台獨,國民黨早日反攻大陸;北極?就算蒸發了也不過是少了一個有錢人打高爾夫球的地方,何必緊張過度;荷蘭?就算沉沒,那也是重歸故土;萊茵?果真逆流,或許還能增加點觀光收入。

但是,現在連德國啤酒也要因暖化而缺貨,想到今年夏天伸手可及的冰涼滋味,危機感—稍微拉近了一些。過一陣子,可能會有豬牛羊熱斃的新聞,逼得德國香腸也要應聲調漲。我不盡懷疑,這會不會是廠商新一波的行銷策略,打著全球暖化的標語狠撈一筆。

有這種荒誕的念頭,看來我是真得熱昏了頭!


(圖片來源:Wikimedia Commo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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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聯合報╱歐洲特派員陳玉慧】2007.06.04

前幾年德國興起一股省錢風,市面上充斥大量廉價品。著名電器連鎖店「土星」發明了一句促銷口號:「省錢最爽」,一時蔚為全國風潮。現在這股風潮已轉向。在景氣恢復的同時,德國顧客也重新要求好的品質。

當年的「省錢最爽」年代適逢德國統一後的經濟低迷,省錢哲學因此橫行一時。這家電器連鎖店喊出了當時德國人的心聲:便宜、便宜、再便宜。現在土星連鎖店換了廣告公司,也換了口號,新的廣告促銷戰不再強調省錢,改而要顧客在品質上精挑細選。這家電器連鎖店提醒顧客檢查購買的動機,比如電器的耗電量或用水量,是否合乎環保等等,許多因素已高過價格的考量。

另一個例子,亞迪跟利德是德國最著名的兩家平價連鎖超市,向以削價著名,曾幾何時卻也開始推出高檔的有機食物。

漢堡的流行趨勢觀察家衛伯曼表示,德國顧客開始對打折促銷起疑,過去幾年,德國顧客瘋狂購買便宜貨,隨後許多人陷入沮喪,因為沒有人知道物價究竟怎樣才真算便宜,看到打折也不再見獵心喜。

事實上,土星電器連鎖店現在正為這句風行一時的口號付出代價。一來,消費者發現它廣告不實,並非真正最便宜的一家;二來,這句廣告詞反而使得許多肯花錢、注重品質的顧客裹足不前,從此流失。



Stranger閒扯蛋: 

Saturn
是德國專業的3C賣場,整個德國有300多家分店。我在科隆時也曾光顧Saturn幾次,價格不比燦坤貴多少,的確符合 ”Geiz ist Geil” 這句標語的訴求。Geiz有「吝嗇」的意思,而Geil常指性方面的「愉悅」,較矜持的德國老人家是不會用這個詞的,整句話翻作「省錢最爽」確實入木三分。
  

我當初到德國時歐元匯率
38點多,現在已經升值到挑戰46元關卡;前陣子電視報導一群到紐約春遊的歐洲觀光客,其瞎拼的瘋狂程度好比在過耶誕節,讓服務員刷卡刷到手抽筋,紐約客瞠目瞠到眼紅腫。種種跡象顯示歐洲的經濟正迅速勃起,好日子已經來臨。Geiz ist Geil 

Nein, Reich ist Reiz (
1). 


1:可以翻作「有錢最讚」。


(圖片來源:Wikiped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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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我來說,前進波昂無須大費周章,因為從科隆到波昂只消二十分鐘車程,當我厭煩了科隆嘈雜的味道,隨時都能跳上南下的列車,到波昂品嚐一個午後的古都風情。通常我連相機也不帶,只帶著一本牛皮手札,也難怪我的波昂相簿裡老是捉襟見肘。腦海中的波昂映象,有暮夏最後一抹花影,也有乍冬第一場雪景。那些景緻就像灑落四地的拼圖般,隨著我心血來潮的走訪,一片一片信手拾了起來。



對半個世紀前的東德人來說,前進波昂可無法如此輕鬆。1949年,西德政府定都波昂,逼得這座兩千歲的老城不得不扛起兩德的歷史共業,所幸它臂膀的骨質尚未完全疏鬆,硬是在美蘇兩巨頭的軍事角力下挺了過來,直到1990年兩德統一後遷都柏林,波昂的空氣中才少了點煙硝,多了幾分清新。這段艱辛的歲月如今整齊地陳列在德國歷史博物館(Haus der Geschichte)裡,對戰後德國歷史有興趣的人來說,那兒儼然一個藏寶室,有科隆被炸成廢墟的影像,萊茵河奇蹟的相關資料,及甘迺迪身為「柏林人」的自白,眼尖的人還能找到現任總理梅克爾女士當議員時的「菜鳥」照呢!

現在的波昂仍然安靜,然而不再是詭譎的肅靜,而是一息祥和的寧靜。我沿著指示牌走近貝多芬之家(Beethoven Haus),這裡有貝多芬從童年到青年的痕跡(註1),同時也是他音樂的啟蒙之地。當小貝多芬的手掌還跨不了幾個琴鍵時,他的父親約翰便以莫札特為榜樣,開始教他彈琴,因此貝多芬六歲就能作曲,八歲登台演奏。當我看到屋內的老鋼琴時,不禁想像酗酒的老約翰坐在一旁滿嘴酒氣地指點小貝多芬的琴藝。如今,這幢不顯眼的屋子改裝成博物館,展示了貝多芬曾經撫過的樂器,手書的曲稿,及許多對他深具影響的人物畫像。屋後的小庭院裡舖滿了常綠的青草,牆壁上爬滿了不規則的藤蔓,院子裡擺著兩座貝多芬的頭像雕塑,緊蹙的眉宇之間彷彿仍在思索著全世界最深沉的旋律。



位於市集廣場(Markt)上的老市政廳建於十八世紀,樓面古樸典雅,窗櫺上的浮雕洋溢著活潑的洛可可風情。坦白說,它其實不老,原本的市政廳在二戰中被炸為平地,1951年市政府敕令依原樣重建,這才還原了市政廳的「老態」。廣場上除了高朋滿座的咖啡館,還聚集了許多蔬果小販,想買水果的話只須表明購買數量,由老闆挑選,如果對水果挑三揀四的話,可會惹來老闆一陣白眼。

轉個彎後來到波昂大學,醒目的黃色建築在寬闊的草地和濃密的林蔭樹後一字排開,幾名學子在草地上,或許慵懶地享受日光,或許熱烈地舉行活動。大學在普魯士皇帝的政策下於1818年成立,歷代的著名校友有音樂家舒曼和貝多芬,思想家尼采和馬克思,畫家恩斯特,還有大詩人海涅(儘管他在這裡學的是他不感興趣的法律)。近年來波昂大學的表現更是搶眼,2007年在Focus雜誌對高等學院的綜合評鑑中拔得頭籌,擊敗了海德堡、馬堡、哥廷根等傳統名校,雖然德國的大學教育主要是選系不選校,但能有這番亮麗的成績也堪稱不易。

有時間的話,位於波昂近郊的小鎮Brühl也值得一遊(註2),那裡有列為世界文化遺產的Palace Augustasburg,它昔日是科隆大主教的官邸,後來成為西德政府招待重要外賓的居所。城堡旁的Max Ernst博物館於2005年落成,為紀念出生於此地的達達主義畫家恩斯特所建。

波昂,一個充滿氣質和內涵的城市。我習慣在離開它之前點杯咖啡,這裡的咖啡除了糖和奶之外,還有第三種調味,那味道有淡淡的人文香氣,悠悠的古老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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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1:貝多芬於22歲時(1792年)離開波昂,前往維也納深造。
註2:Brühl位於科隆和波昂之間,可搭S-Bahn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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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著一大片烏雲,我從米蘭搭乘近兩個鐘頭的火車來到維洛納。才走出車站,綿密的雨簾立刻在我面前垂落,剎那間我預感這是一座和水有著深厚淵源的城市,果不出其然。維洛納的空氣中充滿著三種水的味道。第一種水,它帶給人只有痛苦和流離的回憶。我猜想造物主創造維洛納時肯定在打瞌睡,不然一條好好的阿迪傑河(Adige River)怎麼會在這裡拐了幾個大彎,讓維洛納自古以來始終飽受水患之災,直到上個世紀疏導的渠道竣工後,維洛納才多了幾分清爽的自在。



第二種水,它的味道既香醇又甜美。由於維洛納位於阿爾卑斯山裙帶,丘陵廣佈,氣候涼爽,恰好適合讓葡萄在緩慢的熟成中醞釀出濃郁的香味。它是義大利高級葡萄酒的產地,鄰近的知名酒鄉有Valpolicella、Soave和Bardolino,所出產的葡萄酒足以和波爾多或勃根地的佳釀匹敵。每年春季舉辦的Vinitaly酒展,是義大利最重要,規模最大的國際性葡萄酒展。

第三種水和地理毫無瓜葛,但它累積的總量卻能讓前兩者望而興嘆。這水的滋味,一會兒甜蜜,一會兒苦澀,一會兒沉醞,一會兒薄稀;它不分疆界,不分晝夜,不分年齡,不分族群,隨時都可能在人們眼角氾濫成災。釀成這無端災禍的罪首是誰?正是莎翁筆下的羅密歐和茱麗葉,他們倆即使早已在舞台上自戕了上千萬次,人們還是為他們悲慘的際遇哀慟了好幾百年。

我在越來越大的雨勢中,倉皇決定今晚的棲身之所。隨後來到市中心的競技場(Arena),它雖然不像羅馬競技場那般殘破,但見證的歲月卻更為悠久。它是全世界第三大古羅馬式競技場,可同時容納近三萬名觀眾,每年夏季在此上演威瓦第和普契尼的歌劇,連前德國總理施洛德也常是座上嘉賓。不知為何緣故,維洛納市政府幫它裝飾了一顆大流星,亮麗的弧線在黑暗中熠熠發光,為兩千五百多年的老城添加了一幅浪漫的風景。



提起維洛納的浪漫,又有哪個地方比得上座落於Via Cappello的茱麗葉之家?那是一幢十三世紀的建築,托觀光客的福,大筆的門票收入讓它的門面和裝潢始終保持體面。二樓的陽台是遊人最喜歡留連的地方,我看到一個又一個佯裝的「茱麗葉」,呼喚她們的「羅密歐」從中庭紀錄下她們尋找愛情的身影。而在舖滿鵝卵石的中庭裡,矗立著一個少女的青銅塑像,她微傾著頭,左手扶胸,縱令臉色鐵青,也藏不住因等待愛人而心跳加速的怯情。她是茱麗葉,一個被愛神的箭所捉弄的經典傳奇。我想,在如今這個速食愛情的年代,像他們兩位這般犯傻的人物早已絕跡,甚至可能連虛構在銀幕上也令觀眾感到噁心。人們來此地,與其說是為了朝拜愛情,不如說是為了伸出鹹豬手般的狼爪,在茱麗葉的乳房上留下汗漬的痕跡,再以一道快門,紀錄自己洋洋得意的惡行。看著一個個輪番上陣的遊客,我懷疑—人們已逐漸習慣一邊流著悼念的淚,仰嘆陽台上的短促歡欣;一邊以蠢蠢欲動的手,繼續速讀愛情。

我舉起相機,向其他遊人示意,讓一個狼狽的少女在我的鏡頭下能稍作喘息。

羅密歐之家位於Via Arch Scaligere,距離他和情人幽會的陽台不過幾分鐘腳程。它清冷地擱置在狹窄的巷弄間,模樣既衰老又頹唐,完全聯想不到一個昔日大宅門所應有的闊氣和風光。我心中的吶悶正如大門上的浮刻字—

"Oh Romeo, Romeo! Wherefore art thou Romeo?"
"Tut! I have lost myself; I am not here: This is not Romeo, he's some other where."

由於雨勢越來越大,我隨意瞄過埃爾俾廣場(Piazza delle Erbe)上迷濛的巴洛克藝術,然後沿著阿迪傑河的弧度,繞到了茱麗葉之墓(Tomba di Giulietta)。這裡就是羅密歐服毒,茱麗葉自絕的地方嗎?眼前空洞洞的石棺似乎讓我從莎翁虛擬的哀愁中稍微清醒過來。

是忠貞的愛情嗎?還是魯莽的勇氣?反正,故事已傳了幾百年,人們的淚也流了幾百年,何必追根究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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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我想感謝各位網友對Stranger網誌的支持。開站一年半以來,雖然沒有放什麼性感照片來拉抬人氣,不過小站也在日前突破了四萬人次的關卡,而每日人氣更從草創初期的個位數緩緩增加到30人,60人,這一個月來,每天人流皆超過一百。我提這些並非野人獻曝,而是想告訴支持Stranger的網友們,你們的點閱就像長在我指心上的那層繭,隨著你們的瀏覽,那層繭逐漸加深,加厚,也讓我敲鍵盤的力道更渾實,更有勁…Orz

長期閱讀Stranger的網友們一定知道,網誌裡絕大多數的文章都是居留德國那年所寫的。當時,我寫了一個又一個的歐洲城市,心中卻打著另一番主意—回國後,我也要寫些島內的東西讓更多不認識台灣的外國人瞧瞧。這便是我的新網誌—Stranger Taiwan的種子。

當時所播下的那顆種子,今天已經開始萌芽。我希望它不要像我另外一個「桃莉羊」般的天空分站一樣,最後無疾而終。而上個禮拜也因為趕著端出新網誌的「牛肉」,荒廢了Stranger網誌的耕作。欸!我真希望我有四隻手和兩個腦袋!(果真如此,我是不是該待在馬戲團才適得其所:P) 接下來簡單介紹一下我的新網誌—

Stranger Taiwan將完全以台灣為主體,絕對政治正確!不同Stranger以城市分篇,Stranger Taiwan將以台灣景點為主,以第一手的觀察角度鋪陳,羼雜歷史脈絡和風土民情。目前已完成草嶺古道玉山的網誌,陸續會再增加新作。此外,有感於老外對台灣認識的貧乏,甚至錯誤,我更會嘗試以自己居留海外及與外國友人接觸的經驗,呈現出我眼中的台灣面貌。然而由於以非母語寫作,所以文筆和內容可能不及Stranger網誌文章的流暢和生動了。

雖然Stranger Taiwan的對象是外國人,但我希望喜歡Stranger的網友們也能給予Stranger Taiwan同樣的支持。更希望的是—如果你認識的老外也像我認識的一樣,對台灣霧煞煞,那麼請將這個網誌分享給你的朋友,讓更多人有機會靠近一點來欣賞我們這塊土地!

STRANGER TAIWAN
http://www.wretch.cc/blog/Strangert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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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了將近半年的時間,好不容易把楊絳女士翻譯的兩大冊《堂吉訶德》逐頁看完。說起這位西班牙天字第一號人物,就算沒讀過他的傳記,也熟知他大戰風車的荒唐事蹟。可惜啊可惜!一本被時代雜誌評為此生必讀十大經典之一的鉅作,又豈是一幕在Campo de Criptana郊外的鬧劇就能草草演完,更何況風車大戰還只是126個篇章中的第八章呢!對我來說,這部奇書最有趣的地方不在於堂吉訶德的瘋癲行徑,而是能透過字裡行間觀察十六世紀的西班牙社會(我還因此學會了西班牙彈鼻子的方法)。此外,當堂吉訶德不談論騎士道時,他那分明的條理和高明的識見更是一個剛渡過黑暗中世紀的作者其內心價值觀的縮影。當然,故事本身也饒富趣味,尤其是侍從桑丘的傻話和妙語,如果逐一摘錄下來的話,肯定可以編成一本西班牙諺語全集。開場白扯遠了,再不打住的話一篇城市的剪影反而寫成了一串乏味的書評,接下來言歸正傳,談談堂吉訶德的心靈原鄉—阿卡拉.德.埃納雷斯(Alcala de Henares)。



阿卡拉位於馬德里東北近郊,從Atocha車站搭火車約三刻鐘便可抵達。我來此地主要是衝著塞萬提斯(Miguel de Cervantes,1547~1616),因此下車後就直奔他位於舊城裡的老家(Casa de Cervantes),一窺這位西班牙文學巨擘的誕生地。塞萬提斯之家座落在主街(Calle Mayor)上,那是一棟平凡的兩層樓建築,屋宅四合,中庭是個大天井,盛滿了像瀑布般瀉落的陽光。二樓有間陳列室,展示了堂吉訶德的各國譯本,其中最有趣的是一本東洋繪本,裡頭的堂吉訶德儼然日本武士造型,模樣既逗趣又滑稽。其他各個房間皆放著合景的音樂,如主臥室裡誘人沉思的大提琴聲,母親房裡溫柔的催眠曲,小孩房裡童言童語的嘻鬧音,讓一個侷促的小空間充滿了豐富的感情。當我讀著《堂吉訶德》書中神父把堂吉訶德所收藏的騎士小說一一扔下樓準備焚毀時,我就想起了這棟房子,其實—塞萬提斯只在此度過了生命中最初的五個年頭,搞不好我對它的印象還比他的記憶來得清晰。

提起塞萬提斯這個人,幸運之神對他似乎毫無憐憫之心,他不像大仲馬或畢卡索那般享受盛名帶來的榮華富貴,坐擁城堡別墅,出入上流社會;他從小家境拮据,幾番遷徙,雖然有人說他曾負笈薩拉曼卡,但歷代學者堅持他手上只有高中文憑;他志願入伍,以船為家,參與了雷邦多海戰,後來在阿爾吉爾被俘,而他與家人重逢則是十年後的事了。剛走出囚牢重獲自由的塞萬提斯,立刻又銬上了現實生活的枷鎖。他當過政府的採購員和稅吏,仰賴微薄的薪俸供養著一個不美滿的婚姻。期間他偶爾從事小說和戲劇創作,直到五十歲時因稅務官司二度入獄後,才開始構思堂吉訶德這號人物。幸好他趕在嚥下最後一口氣前寫完堂吉訶德,不然西班牙文學得等到數百年後的《百年孤寂》才有機會揚眉吐氣。不過,和馬奎斯筆下邦迪亞家族的幻滅比較起來,堂吉訶德獨夫似的瘋狂意志更顯得歷久彌新。



我看著主廣場(Plaza Mayor)上的大師銅像,遙想他一生坎坷的歷程,他筆下的騎士正如其稱號,一路「哭喪著臉」顛簸走來,就連他的書,最初也只被視為娛樂消遣,直到稍後受到英法兩國文學界的重視和熱烈探討後,才奠定其不朽經典的地位。如今,位於廣場附近,歷史悠久的阿卡拉大學在大師故鄉的加持下,成為全世界研究塞萬提斯的學術權威。

我隨意走在舊城的巷弄之間,漫不經心地經過一個又一個的樂透彩站和提著菜籃的老婦人,阿卡拉城在歷史上也算是個稱頭的古城,但它的名號在一個文學巨人的光彩下似乎顯得格外輕渺,就好比失去了莎士比亞的史特拉弗德,失去了歌德的威瑪,單憑那些稀鬆平凡的砌石步道和隨處可見的典雅教堂,又能使多少遊人心神激越,又能使多少過客佇足流連呢?阿卡拉.德.埃納雷斯—這座兩千多歲的老城,似乎花了生命前四分之三的歲月,為了等待一個沉重的靈魂,那靈魂卻又輕盈得如一張紙片,將阿卡拉的名字傳播至整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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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森位於瑞士的心臟地帶,每年春天,皮拉圖斯山(Pilatus)和鐵力士山(Titlis)的溶雪灌溉了盧森湖,也滋育了這座古樸小城的文明。最早的拓荒者是羅馬時代的漁夫,他們在湖畔搭起零星的茅屋,將從湖裡撈捕的漁貨順著羅伊斯河(Reuss River)賣給北方的日爾曼人,讓他們在每週五也能藉著吃魚來表達對上帝的恭敬。帝國留給此地最大的德政就是為這群漁夫蓋一座燈塔,這也是盧森拉丁名字"Luciaria"的由來。

十二世紀開始,盧森湧入了另一批人。這些人操著節奏輕跳的語言,穿著異鄉的裝扮,驅著駝滿貨物的馬匹,穿梭於今日的南德和北義之間。對盧森來說,他們只是個過客,只為了汲一口輕冽的山泉水而稍作停留,山谷間綿延的馬蹄回音才是他們真實的存在,掌心間鏗鏘的薪酬才是他們旅途的終站。然而,隨著商隊流動的次數日增,盧森也藉著提供其所需要的服務而逐漸活絡起來,並於1178年,正式建立了盧森城。



這便是歷史上盧森的開始,而我的旅程則從卡佩爾廊橋(Chapel Bridge)開始。走出火車站後直行,立刻就能看見這座建於十四世紀初的紅頂木橋。橋身長約200公尺,廊簷下懸掛著110幅彩繪,訴說著瑞士的歷史和當地主保St. Leodegar及St. Mauritius的故事。橋的東側有座水塔,它曾是衛兵戍守的哨站,也曾是刑求犯人的監牢,甚至還一度權充政府的藏寶窟。走在橋上,眼尖的人或許納悶,怎麼一座將近七百歲的木橋兀自如此嶄新,難道瑞士人對古蹟的保存有一套神奇妙方,能讓受潮腐朽的木質始終硬挺?那妙方說來是一場浩劫,使卡佩爾橋返老還童的魔法師其實是幾個犯煙癮的觀光客,他們隨手抖落的煙蒂燎起了1993年的大火,也難怪重建後的卡佩爾橋除了三角木板畫外,還多了幾塊「嚴禁吸煙」的標誌。



過橋後便踏進了盧森的老城區,迎面的第一棟建築物是聖彼德小教堂(St. Peter's Chapel),卡佩爾廊橋的名字也由此而來。從教堂廣場西行,鑽進中世紀的鵝卵石道間,沒走幾步路,我立刻著迷於牆上多采多姿的風景,而像劉佬佬逛起大觀園般興致盎然。整個盧森的老城區儼如一座壁畫博物館,尤其是舊城廣場(Old City Square),那些中世紀、文藝復興,還有巴洛克風格的房子彷彿一個個大畫框,框住了許多色彩斑斕的圖畫。此外,老城中隨處可見汩汩湧出的泉水,據說水質潔淨,均達生飲標準,敢嚐試的人倒是可藉此省下一筆礦泉水的費用。



Hofkirche是盧森的主教堂,它原本是座聖本篤修院,不幸於十七世紀中付之一炬,看來盧森和赫菲斯特司(Hephaestus,註1)結下的樑子還真不小。重建後的教堂多了兩根長茅般的尖塔,正面典雅氣派,恰好彰顯了聖本篤修會的雄厚資財。教堂內的管風琴是十七世紀的老古董,想聽那4950根銅管合鳴的話,不妨挑夏天的音樂季再來拜訪。從Hofkirche沿著Löwenstrasse往上走一小段路,便抵達著名的獅子紀念碑。一隻受傷垂死的獅子,其背後象徵著法國大革命時整隊為了保護瑪莉皇后而死守杜勒麗宮的瑞士士兵。誰說石頭沒有感情?在丹麥藝術家Bertel Thorvaldsen的匠心巧手下,一塊平凡的岩石成了馬克吐溫眼中「全世界最哀傷,最感人的石雕」。如果你曾親眼目睹它的神情,便能領會此言不虛。

如果還有時間,絕對不能錯過老城區北邊的穆塞格城牆(Musegg Wall),城牆建於1386年,有九個塔樓,其中Zyt塔樓裡藏著盧森最古老的鐘,為了凸顯它的歷史地位,盧森市政府特別准許它比全市所有鐘樓提早一分鐘報時。沿著牆上的甬道徐行,可飽覽盧森市的風景,那是我黃昏時最喜歡的散步路線。西邊的山坡上有一座華麗的白色城堡(Chateau Gutsch),我想起學生時代曾花老爸的錢在那裡住過一宿,猶記得那掛滿畫的狹窄走廊,以及原木製的浴室門板。如今自掏腰包,我只能窩在青年旅館(註2),心底沒有曾經滄海的感慨,反而勾起許多青澀回憶,讓我在城牆外的斜草坡上,傻悠悠地發了半個下午的呆。




註1:希臘神話的火神。
註2:盧森市內旅館昂貴,單人房一晚都要50-60歐。推薦火車站東堤岸外的Backer’s Lucerne,一晚只要20多歐,乾淨又划算!(Add:Alpenquai 42 / http://www.backerslucerne.c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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閱讀義大利相關網誌:

Milan:該死的售票機

Como:義大利絲都

Verona:三種水滋味

Venice:少一點期待的話
     
Bologna:十里肉醬香

Siena:黃土丘上的老相簿

Naples:怎麼到了東南亞?

Pompeii:燃燒一瞬間

Capri:何時才能再回來看妳?

Rome:十年前許下的願

Vatican:請問,耶穌在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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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ena的拉丁字源有「古老」的涵義,遠在西元前九世紀,席恩納的山丘上便出現了人類蹤影。相傳被母狼養大的雙胞胎兄弟Romulus和Remus開創了羅馬城,而Remus之子Senius建立了席恩納,因此城中隨處可見母狼哺育雙胞胎的雕塑,標記著它正統的血脈和悠遠的歷史。不過,同樣的血統卻不擔保有同樣的命運,當群眾在羅馬競技場的呼囂聲尖銳到足以將天空割裂時,席恩納仍然是一綹荒煙,人音寂寥。直到西元七世紀,北義倫巴底王國將矛頭指向托斯卡尼,席恩納才以一個戰略要塞的角色逐漸走上舞台。



它的黃金時代得從十二世紀的新頁開始寫起。當時歐洲諸國正為了奪回「主的墳墓」而大動干戈,規模龐大的遠征隊伍所需求的物資促進了許多義大利港灣和內陸城市的繁榮,席恩納雖不靠海,卻也是得利的漁翁之一,城市裡的主要建築,如大主教堂(Duomo)和田野廣場(Piazza del Campo)皆於此時破土動工。可惜好景不長,十四世紀中的瘟疫潮重創席恩納的經濟,加上隨即展開的文藝復興運動,讓佛羅倫斯的光彩更加奪目,於是席恩納便像一個中暑患者般,在這刺眼的光芒下日漸乏力,也越來越顯出一個老者的疲態。這種「老」的味道卻深深吸引著我,讓我硬是把烏菲茲(Uffizi)的行程挪後,留給席恩納一個充裕的白天(註1)。

我來席恩納時,頭頂上雖然沒有托斯卡尼的艷陽,卻是連日來最清朗的一天,偶爾雖然會飄過幾朵烏雲,但對於觀照一座城市的本色,這光線已綽綽有餘。在色彩學中,Sienna代表「土黃」色,我打賭任何人只消往城裡瞧一眼,立刻就能領略此命名的貼切。我隨著遊人的腳步來到主教堂,時候不巧,正值它「整容」期間,因此戴上了一副精心繪製的假面。對於那面具,我實在不敢恭維,反倒覺得米蘭大教堂的面紗比它透露了更多神秘的優雅。教堂主體完成於十三世紀,是義大利境內難得的哥德式建築,然而面對眼前這座其貌不揚的龐然大物,我實在提不起興致踏近一步,如果因此而錯過了什麼絕世瑰寶,那麼我寧可留下遺憾,增添幾分回憶的調味。

 

田野廣場上的味道就清新多了。廣場上平舖的紅磚地由兩側緩緩傾斜,交會於下方的市政廳(Palazzo Pubblico)。整個廣場像一把朱漆的扇子,也像一片斑斕的貝殼。走進市政廳裡,四周響起詭譎的樂音,剎那間讓我將天井中凌空飛舞的天使誤認為幽游的鬼魅,如今它成為市民博物館,收藏著許多當地藝術家和文藝復興早期的創作(註2)。緊挨著市政廳是Torre del Mangia,它的名字令我想起《The Apprentice》裡銷售牛肉丸披薩的競賽,其中一隊便將披薩取名為”Meatball Mangia” (註3)。在義大利文中,”Mangia”是「吃」的意思,據說鐘塔的第一位守門員將收入全花在滿足口腹之慾,鐘塔也因此得名。塔高102公尺,當初設計這座鐘塔時就抱定主意要高佛羅倫斯的鐘塔一截,我猜想走上塔樓的每個佛羅倫斯人肯定暗自竊笑,呵,就算站在塔上可以睥睨佛羅倫斯,走下塔樓還不是望其項背?

事實上,縱使當時的席恩納難以撼動佛羅倫斯的地位,它仍然扮演著相當重要的貿易樞紐,要不然席恩納不會自鑄錢幣,Piazza Salimbeni上也不會出現義大利現存最古老的銀行(註4)。我漫步在砌石的巷弄間,遙想七百年前,大批商旅在此交易貨物,整裝待發。他們的方向也許是西邊的比薩,南邊的羅馬,北邊的波隆納;也或許他們有更遙遠的目標,遠到飄渡了半個地中海,或翻越了阿爾卑斯山。歷史上對這群商人並沒有太多記載,不過他們對貿易的熱衷很快地使義大利坐擁萬貫金銀,進而推動文藝復興,甚至貸款給西班牙國王支持其大航海的野心。如今,席恩納昔日的光彩已化為一幢幢褪色的建築和一塊塊斑剝的石磚,我彷彿在翻閱著一本泛黃的相簿,或許—我突發奇想—因為黑死病而拖垮的城市經濟,反而讓席恩納兀自保有中世紀的幽古。




註1:從佛羅倫斯到席恩納的交通有兩種選擇,搭火車約需100分鐘,撘公車只要一個鐘頭。
註2:Museo Civico,一般票€6.5,學生票€4。
註3:《The Apprentice》是美國房地產大亨唐納川普所製作的電視影集,中譯名《誰是接班人》。
註4:Banca Monte dei Paschi di Siena SPA (MPS) 成立於1472年,總部設在席恩納Piazza Salimbeni,為全世界現存最古老的銀行,也是今日義大利主要銀行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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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厭倦了米蘭的購物大街,那麼不妨偷個浮生半日,到Como這座優雅別緻的湖濱小鎮散步消遣(註1)。



從高空鳥瞰,Como湖在老外眼中像一對倒置的公牛角,在我眼中則像一根人蔘。它是歐洲最深的淡水湖,由於夏季氣候涼爽,它成了義大利人的避暑勝地,更吸引了如布萊德彼特、喬治克隆尼、凡賽斯,和瑪丹娜等名人,在湖區購置別墅,為了能心血來潮時玩玩快艇和滑翔翼。環湖山腰上座落著許多高級渡假飯店,據說是全世界僅次於杜拜的昂貴飯店區。

整個Como省是義大利絲織業的重鎮,有一百多家廠商,每年產出上千萬碼絲綢,顧客囊括全球最奢華的品牌,而在整個Como小鎮中隨處也可見販賣領帶和絲巾的店舖。說來汗顏,老祖先發明的典傳工藝,居然被遠隔千里的義大利人發揚光大。

我來Como兩次,頭一次風雪紛飛,第二回則霧水湮漫。當地人說:春天才是拜訪Como最適合的季節,那時沒有冷酷的風吹雪,也沒有擁擠的觀光潮,遍地繁花除了裝飾秀麗的風景,更足以見證這塊土地的豐饒。乍聽後我不覺遺憾,反而略感欣慰,畢竟看過了慘澹的風景,下次再見Como只會越來越美麗。




註1:Como有兩個車站,主要觀光車站為Como S. Giovanni,從米蘭搭火車不消一個鐘頭,就可以抵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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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1: Paris

我厭惡陰天,卻在陰天時來到巴黎。通常灰濛濛的色調讓我只想待在博物館或咖啡廳,但我發現,原來巴黎的美在她卸妝後更能看得清。不少人在這裡有不愉快的經驗,包括語言歧視、竊案頻繁、遊客氾濫等。我不懂法語,每當我用英語拼出菜單上的字,服務生只會張大眼睛;我一個人走得輕鬆隨意,但無論白天黑夜,在地鐵內都格外小心;我和觀光客一起擠景點,代價從未令我掃興。

記得曾和一個朋友談起巴黎,留下了一小段文字:「我在妳卸妝時來到身邊,端詳著妳底臉龐,幾個世紀沉澱下來的鉛華,抹不去。太多人的恭維讓妳必須隨時保持優雅和亮麗,妳的虛榮和驕傲在我眼底是那麼透明,我悄悄地踏近,彷彿邱比特走向賽姬,驚訝自己對妳的著迷,散不去。每一陣步伐的回音都令我心悸,灰色的巴黎,憂鬱的巴黎,黯淡的巴黎,我看透了妳佯裝的虛容,膽怯的驕情,但我不會拆穿妳,因為在妳濃妝豔抹下,那顆琉璃般的心,溺不去。」



閱讀Paris:四月天的化學反應…
閱讀 Louvre:大師們,請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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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 2: Berlin

走過柏林兩回,我喜歡他大方的開闊氛圍,就像我喜歡在大書桌前工作一樣。在柏林城裡,寬廣又筆直的街道,整齊又摩登的建築,讓人即使身處在都會叢林,也不至於總是小鼻子小眼睛。

如果說,巴黎美得華麗,那麼柏林美得複雜。它像一個雙面情人,有時髦又有古典,有開放又有堅持,有活潑又有憂鬱。它絕對比你所能理解的複雜,卻又比你想像的還要簡單。

曾經,它的鋒芒掩蓋了拿破崙的餘輝,讓法國一敗塗地,顏面掃盡;它也曾自以為是世界的軸心,執拗地向著太陽逆行。帝國的殞落在歷史中不足稱奇,更讓人驚嘆的是,一個被撕裂的民族,其意志居然還能如此強大,大到推垮了資本主義和共產主義對峙的圍牆,大到扭轉了美國和蘇俄核子彈頭的方向。台灣的政治人物如果還想被稱做「人物」的話,那麼可不可以借鏡柏林,而不要老是用牽手合唱的旋律,反覆僵化族群對立的窘境。

正因為在柏林可以見證到這種「德意志」精神,所以我對柏林情有獨鍾,還想再多走幾趟柏林…




閱讀Berlin:大方的巨人
閱讀Berlin:圍牆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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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3: Budapest

對於布達佩斯,我一直深感虧欠。我和它相處了五天,落筆的兩篇網誌卻遺漏了許多情節。我沒寫出在布達洞穴(Budavári Labirintus)裡尋找陽光的全盲體驗,也沒寫出在Margit島上看群大孩子打球和充當同志攝影師的悠哉下午,還有瓦西大街和大菜市場(Nagyvásárcsarnok)的藝品店,更別說為了省下聽歌劇的預算而啃了整天麵包的滋味,以及最後一夜在Gerbeaud (註1)花光所有積蓄嚐了一塊感動唾腺和淚腺的糕點,這些我全都沒寫,全都虧欠。

關於布達佩斯,想寫的東西太多,回憶太濃,像一杯調和了完美比例的咖啡,讓我在敲下鍵盤之前猶聞餘香,陶然地給自己編造許多偷懶的藉口。

這杯咖啡,我想,還是留給你自己去嚐…




註1: Gerbeaud Confectionery / Add: V., Vörösmarty tér 7

閱讀Budapest: 染色的多瑙河
閱讀Budapest: 溫泉、美食、歌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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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心中的No.4和No.5,也始終早有定見,等有機會再多寫寫。倒是我想問問讀完這篇文章的讀者:

你呢,最喜歡哪個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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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年夜那天,理當緊鑼密鼓地打點年夜,我和同事卻起了個清早,從慕尼黑搭火車翻山越嶺,往波扎諾前進。火車穿過了奧地利這隻大「蝌蚪」的尾巴,來到北義南提洛省(South Tyrol),許多身穿登山夾克,肩挑厚重行囊的乘客陸續上了車,又陸續下了車。今年暖冬,溫熱了賣火柴的少女,卻寒了許多滑雪迷的心,他們只好扛起裝備往更高的山巔跋涉,尋找消失中的銀白大地。



入冬後的波札諾雖然還未下雪,但由於位居阿爾卑斯山脈的三叉河谷中,四面群山終年白頭。出車站後直行就可以看到一座建於十二世紀的大教堂,它有羅馬式的主體,哥德式的鐘樓,我喜歡它屋頂的菱形圖騰,既古典又醒目。正對教堂是瓦爾德廣場(Piazza Walther),顧名思義,此廣場為紀念中世紀著名的德國抒情詩人瓦爾德(Walther von der Vogelweide, 1170 ~ 1230),它所創作的愛情歌謠”Under der Linden”成了今日柏林布蘭登堡門前的大道名(註1)。

午餐時間,我們在瓦爾德廣場上的Domino餐廳點了Carpaccio di roastbeef (€9.5),薄嫩的烤牛肉片上舖滿了帕爾瑪乾酪和沙拉葉,淋上橄欖油和檸檬汁後,入口一陣驚喜,原來不需要蔥爆或麻椒,簡單的組合就能品嚐到幸福的滋味。廣場後方的小徑是主要購物街,我喜歡在歐洲”瞎”葡萄酒,尤其是當地品種釀製的酒。義大利北部氣候涼爽,葡萄有充分時間緩慢成熟,風味也因此更加濃郁。我挑了瓶2003年份DOC等級的紅酒,回飯店後和同事共飲,那豐富的口感讓我是夜美夢連連。


(此圖片取自 Wikipedia)

走在波札諾城裡,我納悶怎麼街頭上的看板和路牌皆以義大利文和德文標示?原來自古以來,整個南提洛省一直是這兩種語言的交會點。一戰後法西斯勢力崛起,對區內的德語族群推行「正名」運動,強迫他們變更為義大利姓氏,甚至於1928年在波札諾城西蓋了一座勝利紀念碑,門上銘文:「這裡是祖國的疆界,架起旗幟,由此處起,我們以語言、律法和文化向其他民族施教。」這擺明是對日爾曼民族的挑釁,因此這個地方一直是區內德佬和義佬衝突時的最佳集會地點。

直到80年代初期,南提洛改為自治省後,當地政府不再強迫德語族群進行同化,並明定義語和德語為官方語言,自此族群衝突的問題才逐漸和緩。今天,整個南提洛省的德語居民佔了七成的多數,而在波札諾城內也有四分之一德語人口。在這樣一個文化交鋒的城市裡,我不禁好奇到底它像德國呢,還是像義大利?

過馬路時,一輛小客車的橫衝直撞給了我答案。比起德國人對行人的禮讓,我恍然察覺這裡還是像義大利多一點。


註1: Under der Linden為中世紀德文,柏林椴樹下大道名為Unter den Lind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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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ettnang位於德國南邊康士坦斯湖附近,居民不到兩萬,好比苗栗縣一個小山城般人丁稀疏。小鎮歷史最早可追溯到西元九世紀,而在漫長的中世紀裡,它一直屬於蒙佛王朝的領土,直到18世紀末為了償還積欠奧匈帝國的負債而被迫割讓,後來該區又陸續歸屬於巴伐利亞、符騰堡王朝管轄,現在則納為巴登.符騰堡邦(Baden-Württemberg)旗下。



由於盛產以該地為名的獨特啤酒香花,因此在啤酒成分中找到Tettnang這個名字可能比在地圖上還容易些。我並非貪杯之徒,來Tettnang純粹是為了拜訪客戶,但我和同事還是走進當地一家餐館,點了杯啤酒下肚。

既然談到了啤酒,不如多扯一點,德國餐廳的啤酒通常由33cl的長水杯盛滿,但是在巴伐利亞,你如果點杯啤酒,它可會是一公升的重量杯(Maß)。一般啤酒通常呈金黃顏色,在巴伐利亞有一種黑啤酒(Dunkler Bier),因為加了麥胚一起加工,所以顏色較深。既然有黑啤酒,自然也有白啤酒(Weißbier),它由一種凹凸有致的杯子盛裝(50cl),口味甘甜,在南德的餐廳裡如果不想喝得濫醉,那麼這會是理想選擇。

為了不讓酒氣在我身上太過蔓延,我點了Radler,它是一種加了檸檬汁的啤酒,因為德國人認為喝了它仍然可以安穩地騎上鐵馬(Rad),故將它取名為Radler。還有另一種加了蘋果汁的啤酒,名叫Afelschöl,這兩種酒有清爽的滋味,流順的口感,非常適合女士飲用。說了這麼多,只是希望當你有機會來到這個啤酒王國時,不要還只會問有沒有Heineken。

酒足飯飽之後,離約訪還有一段時間,我們信步閒晃,在主街Karlstrasse上看到許多彩繪的豬,甚至還有金豬,時值農曆新年,讓身在異鄉的我們也感染了一點「豬」年的喜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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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著瑞士第一大城的頭銜,蘇黎世的人口只有36萬,約比大安區多一點。羅馬時代,因坐擁利瑪特河頭,它靠著稅收致富,從此一直扮演著歐洲主要貿易和商業中樞,因此蘇黎世從來不缺金銀,聽說單是居住城裡的百萬富翁就超過四分之一。它也是全球主要金融中心和貴金屬寶石交易所,原以為這裡應該有類似華爾街的風景,然而蘇黎世的銀行低調到連招牌都掛得遮遮掩掩,你或許料想不到,在隨意的斜坡巷弄間,腳下可能就有一個藏金窟。



從火車站向北沿著Niederdorfstrasse前進,一路上看到不少情趣店舖和色情海報,由於娼妓在瑞士是合法產業,因此才敢如此肆無忌憚地挑逗春心。歐盟東擴後,春色更加無邊,非法組織從東歐大量走私婦女,加速了瑞士色情行業的蓬勃,單是2006年的「業績」,就高達新台幣八百多億。想尋花問柳的芳客不妨到城西的Langstrasse走一趟,裡頭有來自匈牙利、斯洛伐克、立陶宛、俄羅斯、甚至泰國的姑娘任君挑選。



我並沒有在霓虹間流連太久,而是踩著一貫散漫的步伐,直驅大主教堂 (Grossmünster)。傳說查理曼大帝乘著座騎來此時,駿馬突然跪倒,訪查後發現該處為殉道聖人Felix和聖女Regula (於西元248年受難) 的墓地,於是在此創建了修道院。隨著朝拜聖物的信徒日眾,一座羅馬式大教堂於12世紀高高矗起,然而瑞士自古崇尚自由的精神醞釀了一位改革神學家慈運理 (Huldrych Zwingli, 1484 ~ 1531),他與馬丁路德一南一北,開始拆聖像、廢彌撒、毀聖物,點燃十六世紀初宗教改革的烈焰,後來因對聖餐禮的歧見與馬丁路德分道揚鑣,從此他獨力抵抗羅馬教庭勢力,最後在一場戰役中被俘,喪生於石雨之下。雕像中的他一手緊握長劍,一手懷抱聖經,眉頭緊蹙,嘴脣垂閉,不難想像他在兩者間的掙扎和理想有多麼巨大。( 關於更多宗教改革的內容請閱讀Vatican:請問耶穌在家嗎? )

聖母主教堂 (Fraumünster) 初為查理曼大帝孫子路易國王(Louis the German,804 ~ 876)所創建的女修道院,它所見證的歷史如同隔橋相對的大主教堂一般悠遠。教堂內的彩繪玻璃出於夏卡爾之手,然而由於月前教堂開始整修,我來遲一步,無緣親睹大師傑作。聽聞聖彼德教堂(St. Peter’s) 的鐘樓掛著全歐洲最大的鐘,於是我繞上斜巷,等候大鍾的聲響振奮我略感懊惱的心靈。



Bahnhofstrasse是瞎拼一族的戰場,它全長1.4公里,比哥本哈根的Strøget購物街短一點,其中樂趣卻更勝一籌。沿途雖然精品店林立,但不乏平價知名的品牌,只是對於櫥窗內所呈現的瑞士品味,我覺得稍微拘謹單調一些。在Paradeplatz路口有一家百年巧克力老店Sprüngli,想品嚐正宗瑞士巧克力的饕客絕對不能錯過。靠近火車站的Manor購物中心頂樓有個美食街,以盤子尺寸計費,如果不想花大錢上餐廳,它會是比麥當勞更好的選擇。

最後談談男人話題。在巴黎,每個女人都像名媛;在阿姆斯特丹,每個女人都像辣妹;但是一談到蘇黎世女人,我記憶中只有她們一身鄰家女孩或良家婦女的妝扮。我想起認識的一位日內瓦女孩,印象中她總是一襲乾淨的素面上衣,搭配深色褲裝,或許瑞士女人不醉心於千變萬化的時尚,而熱衷單純樸素的美感。

我花了一天時間將蘇黎世逛了兩圈,與其說它是瑞士最大的城市,倒不如稱它為”The downtown of Switzerland”來的貼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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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洲城市的老,大部分源起於羅馬王朝,薩拉曼卡的老,則可追溯到更久遠的年代。早在西元一千多年前,托瑪思河 (Tormes River) 的高原上便已經出現了人類腳印;希臘人和迦太基人在此築屋造居,吹響了黃土上的文明序曲。希臘的歷史學家們將此地稱為Helmantike或Salamantica,直到阿方索十世才將此地定名為薩拉曼卡。



羅馬帝國在此大規模屯墾,隨之發達的商業活動,使得薩拉曼卡更加熠熠生輝,然而這段美好的光景卻因摩爾人的崛起而迅速消失,中世紀的薩拉曼卡,因位於阿拉伯帝國和西班牙王國的交界,連年的兵亂和戰火,讓它昔日的光采黯淡了好幾百年。直到阿方索九世於十二世紀擊退摩爾人後,薩拉曼卡才又重新展現睽違的風華。

這風華,和過去的味道有點不同。西元1218年,阿方索九世在薩拉曼卡創設伊比利半島上第一所大學,成為繼波隆納、牛津,和巴黎大學之後,歐洲最古老的學術殿堂。殖民時代的梟雄荷南.科爾蒂斯(Hernán Cortés, 1485 ~ 1547)便是薩拉曼卡大學的知名校友,我不清楚他對付阿茲提克的印地安人那些挑撥離間、散佈天花、或虛張聲勢等詭計是不是從這裡習得,不過法學院的訓練對於一個殖民地總督想必有點幫助,就算無益,也不能推諉於薩拉曼卡的大學教育,因為柯爾蒂斯從來就不是個認真的學生。

另一個校友大家肯定熟悉,他寫的書是全世界第一本暢銷書,筆下的堂吉訶德更是家喻戶曉,儼然西班牙的代言人。雖然沒有確切的證據指出塞萬提斯 (Cervantes Saavedra, 1547 ~ 1616) 曾在此受教,但許多關於他的傳記繪聲繪影,姑妄聽之妄言之,就算他真沒有在大學裡聽過一堂課,打過一個盹,對於塞萬提斯和薩拉曼卡的名聲又有何損益?

從這裡走出來的還有一個重要人物—依納爵.羅耀拉 (Ignatius Loyola,1491 ~ 1556)。他原本是位野心勃勃的軍人,在與法軍的戰役中被大砲炸傷大腿,終結了他的戎馬生活。西班牙諺語說:「上帝如果關了一道門,必會打開另一扇窗。」修養期間,他為了打發無聊歲月而隨手翻閱基督傳記,深受感動而立志俢道,於是34歲的他從巴塞隆納小學的拉丁文課程開始展開他的負笈生涯。當他在薩拉曼卡求學時,時常對群眾分享基督信仰,在那個箝制思想的年代,一般信徒根本沒有宣講基督的權柄,於是他遭宗教法庭約談,兩度鋃鐺入獄,並禁談宗教三年。他日後所創立的耶穌會(Society of Jesus),為當時腐化的羅馬教庭注入革新的動力,也逐漸成為天主教會內最具影響力的俢會之一。(關於更多依納爵和宗教改革的內容,請閱讀Vatican:請問耶穌在家嗎?)



今天薩拉曼卡大學城裡培育著三萬名西班牙法學、文學、科學和醫學界的精英,許多研習西班牙語的外籍學生也慕名而來。我和觀光客群站在精雕細琢的大學門口前,以盜獵者般的眼神搜索著牆上大小泥雕,只為了找出神秘的骷顱頭和青蛙的藏身地。骷顱頭易覓,小青蛙難尋,我費了片刻光景仍舊徒勞無功,日後看到網路上流傳的照片才恍然開悟。倘若你非視力2.0,不妨省點精神和時間,留給新主教堂的牆壁,那兒同樣有另一場有趣的尋寶之旅。

薩拉曼卡主教堂分為新舊兩部分,舊主教堂建於12世紀,門面上精雕的立柱和沉厚的石牆反映了典型的仿羅馬式風格,然而世人皆會老朽,堅石也會塌陷,於是在16世紀初蓋了一座更龐大的哥德式教堂來攙扶舊主教堂日益動搖的結構。據我所知,當時的義大利人頗排斥來自北方「蠻邦」的建築文化,若是被他們知道薩拉曼卡舊仿羅馬式主教堂需得仰賴哥德式新主教堂的扶助,呵,肯定有滿腔的怨氣要吐!



如今新主教堂的大門是拜訪教堂唯一入口,主祭壇上的圓頂有Florentino的最後審判圖,畫中人們被分為兩群,一群人身著白衣,仰望耶穌,另一群人渾身赤裸,背對基督;耶穌直視赤裸的群眾,一手撥開肋骨傷口,一手高舉,儼然即將降下嚴厲的懲罰。壁畫下有53幅色彩鮮豔的圖畫,描繪了耶穌和聖母的一生。比起這些藝術傑作,許多人可能對新主教堂的外壁更感興趣,原來當教堂進行整修時,工匠們添加了一些頑皮的裝飾,仔細端詳每根立柱上的泥雕像,看你是否能找到飄浮的太空人舔著冰淇淋的龍

貝殼之家(Casa de las Conchas)是另一個不容錯過的景緻,其外牆上的每一扇貝殼裡皆包裹著超過三百年的歷史。這座十五世紀末的文藝復興建築如今改建為圖書館,也是我在歐洲見過最精巧、最具風味的圖書館。



入夜後,薩拉曼卡的建築巷道在月光輝映下閃耀著金黃色的光芒,整個城市彷彿幻化成一座大金窟,隨意一個角落都充滿了誘人的寶藏,也難怪Salamanca素稱為「黃金城市」。這金色光輝主要來自於鄰近礦場所出產的沙岩Villamayor,獨特的礦石讓黑夜底的薩拉曼卡更加蠱惑人心。我走到主廣場(Plaza Mayor),想像著這片在鬥牛季的白晝裡擠滿了上萬人潮的壯闊廣場,如今卻疲倦而沉酣地躺在我的觀景窗底,她的睡姿是那麼婀娜美麗,連我的腳步也不由地踩得翼翼小心。

對我來說,薩拉曼卡的美又更超越了夜色下的繾綣。他像一個飽學的耆老,即使遊人如織,兀自安靜而深邃。或許,我有限的生命中不見得能增長幾分智慧,但如果我相信智慧可以傳染,如果我還保有渴慕智慧的虛榮,那麼我想再多走薩拉曼卡幾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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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圳原本只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漁村,自從1979年鄧小平欽點為經濟特區後,它從此鯉躍龍門,發展一日千里。它雖然比不過香港的浮華,也比不過廣州的內涵,但是在中國的經濟史上,深圳確實值得大大記上一筆。1988年,全中國第一家證券公司在深圳成立;上海證交所成立的隔年,深圳證交所也接著開張。鄧小平兩次南巡,每次談話都爲深圳揭開了新的里程碑,也難怪當小平同志過世,深圳是全中國最傷心的城市。



2003農曆年,我從九龍火車站搭著鄧小平未平的缺憾,頭一回來到深圳。當時羅湖火車站爲了蓋地鐵而搞得烏煙瘴氣,整個廣場像打散的組合積木,也像一幅失序的拼圖。三年後我藉著出差空檔重回故地,人聲依舊鼎沸,空氣渙然一新,中國就是有這手本領,經常帶給人女大十八或士別三日的驚奇。

鄧小平說,改革不能像小腳女人一樣,看準了的,就要大膽地試,大膽地闖。於是,深南大道上的摩天建築就在這種氛圍中一棟接著一棟地冒出來,其中最醒目的是地王大廈,它是深圳第一高樓,在全世界大樓中排行第八。從遠處望去,它其實像根電擊棒,旁邊的農業銀行更像瓶盒裝牛奶,說它們怪異嘛,又有點摩登,說它們突兀嘛,又有點新穎。市政府對面的西武百貨是全深圳最奢華的購物中心,這裡的商品售價和台北101沒有距離,不過和我的口袋倒是有一大段距離。



想檢便宜的電子買家可以到賽格廣場逛逛,裡頭商品多是記憶卡、藍芽耳機、網路攝影機、MP4等小東西。賣場分八層,越底層人潮越多,價格也越便宜,比如索愛的藍芽耳機台灣售價一千五,賽格只賣四百,不過這些當然都是仿冒品,而高額的價差也讓我懷疑這裡是否為Yahoo拍賣上許多電子商品的批貨地。再仔細看各個櫃檯,上頭寫著「歡迎OEM訂單」,就好比義烏的每家小商舖都能搞出口貿易 (註2),我不禁由衷佩服起中國人的搶錢功力!



回頭說深圳地鐵,它於2004年底竣工,是全中國最年輕的地鐵。只要在觸碰式螢幕點選欲前往的站名(註1),投入硬幣或紙鈔,旋即會有一枚像賭場籌碼的玩意兒掉下來,呵,撘過好幾個國家的地鐵,我第一次瞧見這種車票,看來中國人真是想錢想瘋了頭!

對於這個像龍捲風一樣迅速崛起的城市,我其實不帶太多好感。它雖然有新潮的建築,廣闊的綠地,但是站在城市中心,我感覺到它的空洞和空虛。似乎,當微風輕拂,我仍會聞到一股舊時的魚腥。


註1:最低票價人民幣2元,每搭乘超過4個車站加1元,現時最高收費5元。
註2:國內許多10元商店的貨源來自浙江義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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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哥維亞位於馬德里西北約一百公里處,從Atocha搭兩個鐘頭的火車就能抵達這座倚山滂水的西班牙古城。早在耶穌誕生前兩、三百年,塞哥維亞的黃土上便出現了人類足跡。羅馬時期以降,因其地處峽谷天險,逐漸發展為重要的戰略城市。十三世紀中,西班牙國王智者阿方索十世(Alfonso X, 1252~1284)在此建立行宮,帶動了塞哥維亞的繁榮。今日,有太多理由值得人們拜訪這座小山城,它不僅擁有豐富的建築古蹟,還勾勒出堂吉訶德的時空背景,以及聞名遐邇的烤乳豬,更是味蕾不能錯過的美妙享受!



火車靠站時夜色漸深,我在陡斜蜿蜒的石街間尋找今晚的窩,總算在主教堂(Cathedral)附近的窄巷裡找到一家合宜的旅店,並在一樓的小酒館裡點了幾道Tapas,比起馬德里餐廳的海鮮飯、牛雜繪等道地西班牙料理,我更鍾情一杯Sangria加幾疊小菜。酒足飯飽後,我迎向冷颼颼的大廣場(Plaza Mayor),在月色和燈光輝映下,主教堂像一個身著華服的貴婦,隆重地參加典禮,又像一塊點滿蠟燭的大蛋糕,提前慶祝基督的降臨。走過歐洲無數個文化遺產,若打量起入夜後的姿色,塞哥維亞主教堂,塞維亞西班牙廣場,以及布達佩斯皇宮在我心中留下的驚嘆不相上下。

隔天用完簡單的早餐,旅店老闆興奮地叫我出門,我走向主教堂一瞧,呵,是華麗的貴婦一夜白頭,還是可口的蛋糕淋滿了奶油?我站在廣場中央深呼吸,讓入冬後的第一場雪花,輕輕灑落肩頭。今早計畫走訪城西的阿卡乍(Alcázar),聽說連迪士尼也爲這座城堡著迷,依它的輪廓畫出了白雪公主的家。我不禁莞爾,眼前這雪來得正巧,為早上的行程憑添了幾分童話意境。



阿卡乍意指「城堡」,不像其他歐洲諸國的城堡大多有個響亮的名稱,在西班牙,所有的城堡都叫阿卡乍。塞哥維亞堡臨崖而建,放眼望去,遼闊的平原上一有風吹草動,都難逃戍守哨兵的警戒,因此自12世紀起,它始終是兵家必爭之地。十五世紀時,城堡進行大規模整建,不僅修築了塔樓和尖頂,內部又加添摩爾文化的裝飾和文藝復興的佈置,將原本單調清冷的堡壘搖身一變為富麗堂皇的宮殿。我爬上塔頂,一頭是無邊際的銀白大地,一頭是無遮攔的塞哥維亞城區,我夾在兩個美景中間,縱令寒風椎骨也捨不得倉促下階。城堡內的兵器博物館展示了各種槍械彈砲和軍事裝備,標記了塞哥維亞城堡那段兵馬倥傯的歲月(註)。



回到大廣場,沿著Calle Juan Bravo和Calle de Cervantes往下走,兩旁的手工藝店、織物店、服飾店、皮件店等一字排開,愛瞎拼的遊客絕不會空手而歸。行至阿索奎爾廣場(Plaza de Azoguejo),乍見水道橋,很難不驚訝眼前的壯麗和大器。關於它的源起,有一個迷人的傳說。相傳某個負責運水的少女,受夠了每天在山坡和陡階之間拖著引車來回運水,於是和魔鬼訂下契約,倘若在雞鳴之前,魔鬼能將泉水源源地送至家門,那麼她願以靈魂為獻。是夜,一場不尋常的暴風雨襲捲整個山城,居民們裹足閉戶,只有少女明瞭魔鬼開始執行邪惡的計畫。她後悔了,於是徹夜祈禱,希望聖母保守她的靈魂,不讓魔鬼佔據。終於在魔鬼放下最後一塊石磚之前,雞啼了,她的靈魂也得救了。由於水道橋是魔鬼的作工,雖然帶來莫大便利,但少女仍心有惴惴,於是向居民坦白認罪。百姓歸功於聖母的庇護戰勝了魔鬼,便在水道橋中央頂端嵌上聖母塑像,以紀念這段充滿奇蹟的傳聞。事實上,水道橋是羅馬人在西元50年完成的傑作,目的是為了將17公里外的山泉水導引入城,供居民飲用。水道橋由163個拱門撐起,最高29公尺,石磚採用沉重的花崗岩,石縫之間無水泥黏合,最頂端為水渠。直到二十世紀中水道橋「退休」之前,它仍然提供數萬居民生活的飲水,由此可窺當時羅馬建築技藝的高明。



拷乳豬是當地名菜,最負盛名的百年老餐廳Mesón de Cándido就位於水道橋附近。餐廳有扇厚重的木門,一推開彷彿走入了中古世紀,木質裝潢和擺設呈現濃郁的歷史風情。我光臨的時間約兩點,還不到西班牙人的用餐時間,因此餐廳只有我和一對美國人。服務生遞給我一份菜單,不用看我也知道該點什麼,當金黃色的乳豬腿盛在瓷盤上擺在我面前,我迫不及待地嚐了一口,薄脆的豬皮和滑嫩的豬肉,比起廣州大同酒家的烤乳豬,或是慕尼黑HB的德國豬腳,這裡的滋味才堪稱味蕾的極致饗宴!


註:門票€3.50,登胡安二世塔 (Juan II) 加收€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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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國人見面除了”Wie geht’s?”(近來可好?)之外,最常掛在嘴邊的就是”Ist alles in Ordnung?”

Ordnung翻成英文就是order,其字根ordnen有組織(organize)、安排(arrange)之意,資料夾Ordner也是由此衍生。秩序和規則對德國人的重要性從深化到問候語之中可見一斑,然而說他們「一板一眼」又感覺沒有騷到癢處。我來舉個辦公室的例子好了。有一次業務部的大頭向老闆要最新的產品資料,Deadline為下午一點,本以為前一天都準備就緒,結果上午十點半發現五個語言的產品翻譯因老闆增修原始文案而脫落或錯誤,當時同事膽跳心驚,氣若游絲地問老闆:「那…我該怎麼辦?」老闆白了她一眼不搭理。我當下發信向五國的業務人員求救,請他們在中午前回覆。法國一向慢條斯理,我請同事打電話催促。波蘭先傳捷報,之後土耳其、西班牙、義大利陸續到齊,中午吃飽後,法國也就定位,我把新資料一一登錄,轉檔,列印—Alles ist in Ordnung!

無庸置疑,德國人規劃能力強,不容易出岔錯,也因此一旦遇到脫軌演出,他們往往手忙腳亂,舌頭打結。他們腦袋閃過的第一個念頭不是如何解決當前燃眉,而是所做的完美規劃怎麼會出槌?拿去年的禽流感來說,呂根島也因缺乏緊急應變能力而讓病毒大肆蔓延。追究這種注重秩序和規則的民族性,德國社會心理學家提出一套解釋,由於地緣政治的影響,德國在中世紀經常成為主戰場,加上偏寒帶的氣候加深人們的憂鬱傾向,因此德國人的基因裡總是缺乏「安全感」,凡是機關算盡,務求按部就班,這種性格反映於國家法典,也表現在日常生活,所以熟人見面時總不忘問候一句“Ist alles in Ordnung?“

至於台灣人有沒有安全感呢?呵,每天生活在飛彈威脅、股市爆跌和政客口水裡,台灣子民早已練就一身「十八套劇本」的本事了!

註:alles = everything ; ist = i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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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國地鐵不驗票,搭過的人都知道。

聽過幾個人談起在德國撘地鐵的經驗,買了票卻沒查票,感嘆自己似乎多此一舉;一旦看到有人撘黑車被臨檢,又為自己的奉公守法沾沾自喜。說穿了,使用者付費,天經地義,有什麼好委屈或驕傲?

有了巴黎地鐵的經驗後,我更加肯定德國地鐵的精神。在巴黎地鐵,人們必須餵機器票卡,閘門才會打開,因此沒別的選擇,只能乖乖買票!但是在德國,地鐵不設防,如果有人鑽漏洞,他就得冒黑車罰款並留下不良紀錄的風險,而就算乘客起初的動機是為了避免懲罰,但日久也逐漸養成守法的態度。買票,或不買?德國人的公民教育就從每天碰到的一個簡單問號開始。

台北捷運何嘗不像巴黎一樣門禁森嚴呢?

最近從網友引文中讀了龍應台女士的一篇社論,文中提到了品格的重要。或許,我們無須寄希望能從國家領導人身上看到什麼品格榜樣,如果我們每天搭車前都能思考,自問要不要買票,那麼品格就在無形中慢慢培養。至於,因逃票而少掉的收入,不妨由司法院和教育部一起來補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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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問過許多台灣朋友一個問題:「德國人愛不愛國?」大部分的人給了我肯定的答案。起初我亦有同感,一個擁有尖端工業技術的國際強權,一個孕育了許多卓越音樂家、哲學家,和科學家的搖籃,身為這塊土地上的人們一定深感自豪,然而當我接觸越來越多德國人之後,我發覺在國家認同上,德國人其實有雲泥兩判的思考。



在漫長的中古歐洲史裡,無數個大小封建諸侯盤據在這塊土地上,他們圍起莊園,修築城堡,建立軍隊,彼此之間或互相聯盟,或互相侵略,直到1871年普魯士統一各方勢力,創立了德意志帝國,這是德國人最早的國家概念,比美國晚了近一百年,更比法國晚了約四個世紀。

兩次世界大戰後,德國在史冊裡留下了難以抹滅的污名。嬰兒潮出生的德國人,背負著兩次大戰的原罪,胼手胝足地締造萊茵河奇蹟。"Made in Germany"這個詞刻在產品上令德國人驕傲,但印在國籍欄裡則難掩不堪的心情。另一方面,他們也經常嘲笑美國的「愛國主義」,並對比日爾曼民族的思辨分明。他們承認,讓希特勒當上總理是腦袋唯一不清楚的決定。

戰後第二代、第三代的德國人已逐漸甩開大戰的歷史包袱,一位20歲的德國大學生告訴我:「德國為二戰所付出的代價已經夠多了,然而政府每年卻還以各種名目繼續支付大把鈔票給以色列。」從他對政府的諸多批評中,我可以感受到他對德國的期許和認同。他希望留在德國工作,但鑒於長期的失業問題,他打算畢業後到俄羅斯謀求發展。全球化和失業率這兩把推手,讓新世代的德國人跨出了越來越模糊的疆界。

龍應台女士在最近的一篇文章中引述一位德國青年的來信:「我也從來沒見過這麼多德國國旗同時出現—幾千幾萬幅國旗在人們的手裡揮舞飄動。我從來沒見過德國人那麼以自己的國家『自豪』,其實,我從來沒見過德國人以自己的國家『自豪』過—這真是第一次。」我以為德國人對國家的認同感早已生根,世足賽只不過提供一個機會,讓德國人將內斂的情緒加以張揚。

凝聚了德國心,之後呢?福利政策、產業結構、失業比率,和人口老化等種種問題考驗著德國領導者的能力,接下來該他們上場領德國人民打一場漂亮的球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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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只知道在德國高速公路可以當飆車族,至於背後的邏輯卻搞不清楚。有天和德國人聊起這個話題,他說,其實速度越快,駕駛越需集中精神,也就會更加謹慎小心。我想起在台灣,每次遇到塞車我就猛打瞌睡,有次還「親」到一台賓士三二O,幸好我素來溫文,淺淺一吻,船過水無痕,黑衣駕駛白了我一眼,悻悻然離去。

在台灣,內政部說十場車禍九個快,我們就乖乖減速,為了身家安全,也爲了謝絕罰單。其實人們都忘了探究那「快」字背後是否還隱藏別的理由,好比說駕駛是否神志清晰,是否邊講手機,是否正和情人玩遊戲?當我的車速維持在一百一,我還得邊看車況邊關注儀表版指標有沒有繼續勃起,這時任何一個突發事件都可能因零點幾秒的閃失而令我措手不及。

德國人的邏輯頗有一番道理,是否適用台灣或許還有國情差異需要考慮,但至少我認為,「分心」才應該比「超速」承擔更多的肇事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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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餅是紐倫堡的特產,其實它並不是餅,而是一種蛋糕,德國人叫它Lebkuchen,頭三個字母Leb有英文life的含意,可見這東西在早期德國人生活中的重要性。對現代的德國家庭來說,它就像中國的年糕,只有耶誕節才會出現,其他時候則多靠觀光客捧場。我到紐倫堡自然不免俗地買了一小盒,嚐嚐這個「童話背景」到底是何滋味?才一小口—突兀的味道和粗糙的口感—立刻將我的興致和幻想一掃而空,我心底呐悶:怎麼會有人喜歡吃這玩意!?有次和德國友人聊天時想起這件事,便隨口一問,他篤定的回答我:「喜歡」!

 

再來說說可麗餅,台灣所標榜的法式可麗餅和正宗法國Crêpes其實大異其趣,最大的差別在於「皮」,台灣可麗餅皮有酥脆的口感,正宗Crêpes的則軟綿綿像蛋餅一般。談到口味,台灣雞鴨魚肉,沙拉蔬果應有盡有,正宗Crêpes有不少甜的選擇,但不外乎抹抹果醬,擺幾片水果,醎的就從起司、蛋、火腿和香腸這四項加以組合。至於喜好,不用說,我當然偏愛local。工作後因緣際會認識了一個曾到師大學中文的德國同事,我問她,有沒有吃過師大夜市的可麗餅?她說沒有。追問原因,她回答:「那個硬硬的,看起來不好吃。」

飲食喜好的差異,從薑餅和可麗餅這兩個小東西可見一斑,更別說光想像就令我流口水的魯肉飯、牛肉麵和肉羹湯,這些東西在老外眼裡搞不好就像我們看法國藍起司、西班牙生火腿或德國血腸一般。也許是因為鄉愁的緣故,在德國一和當地人討論起飲食文化,我就不自覺變成中國菜沙文主義豬。我想,德國人絕對同意中國菜美味,但他們還是更習慣麵包夾火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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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來有網友在Münster的網誌中問我關於蜘蛛人的事蹟,時隔久遠,我試著在記憶裡翻箱倒篋,心想,如果有資源回收桶的還原指令該有多方便...



我第一次看到蜘蛛人是在去年八月底,當時教宗剛結束世界青年日而離開科隆,教堂大廣場上還群聚著邊彈吉他邊唱阿肋路亞的年輕人,蜘蛛人突兀地佔據廣場一角,雄糾糾氣昂昂地挺立著。

每當我煩悶時,我就會到大教堂廣場上發呆,那裡觀光客最多,恰好能給我一些新鮮的情緒。十之八九,我都會看到蜘蛛人,一副頂天立地的姿態,僵硬地,站著。當他站累的時候,就會腳呈弓箭步,手在空中劃個橢圓圈,做出發射蜘蛛絲的動作,如此反覆幾次舒活筋骨,然後繼續站著。

蜘蛛人是他還是她,我實在難下定論。有次我循著緊身衣透露的身體曲線從頭往下探索,一開始認定是「他」,後來又覺得是「她」。直到有次蜘蛛人下工,扯下頭罩,我才發現原來是我錯把麗人當小生。

某個微風徐徐的下午,我來到大廣場,看到蜘蛛人又在「罰站」…

遠處來了一對小男孩,其中一個回頭對爹地媽咪說:「蜘蛛人耶!」爹娘給了他們微笑的鼓勵,於是小男孩們就越來越靠近,到後來開始在蜘蛛人身上摸摸捏捏起來。起初,蜘蛛人保持一貫酷樣,像石膏一樣僵立,我猜她肯定頭一回遭遇這種狀況,心頭正盤算如何解圍。後來實在被摸到受不了,就把小男孩抱起,在天空轉呀轉的,小男孩興奮得大叫,另一個在地上喊著:「我要!我要!」這時候酷勁的蜘蛛人已完全變成小男孩們的大玩具。

我在一旁瞧得有趣,最後蜘蛛人一邊抱一個,讓他們父母盡情拍照。臨別前小男孩的父母丟了幾個銅板,蜘蛛人還故作可愛地向他們揮揮手再見,然後手一揚,腳一曲,又是一個標準射絲招式,旋即回身,立定站好。折騰了一陣,她總算可以歇口氣。

我拔腿欲走,忽然又聽到有人大喊:「蜘蛛人耶!」幼稚園老師帶著一群校外教學的小朋友漸漸走近,我實在不忍心再看下去…

我邊逛街邊想,那小男孩隔天一定會神氣地向同學誇耀,他和蜘蛛人合照。是啊!和其他藝人相比,同樣賺點街頭小利,蜘蛛人卻帶給孩子們更多的驚喜和歡笑,這麼想時,連我自己也傻傻地合不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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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清邁不參加Treking就如同進了鼎泰豐卻不點小籠包一樣。清邁多山,讓Treking的路線變化多端,我們選擇湄王國家公園(Mae Wang)的單日行程,展開了泰北叢林的新奇體驗。

來泰國前我告訴馬克,在Treking中必須面對三項考驗:騎大象過密林,乘竹筏溯野溪,以及翻山嶺訪奇族。馬克聽得興致昂揚,猶如切望出征的唐吉訶德,對即將來臨的冒險充滿遐想。為此他還兩度到擎天崗健行了八公里,因為我們告訴他,唯有憑藉自己力量完成冒險的人才配稱為小勇士。於是在剛萌芽的榮譽感慫恿下,他帶著一股壯志和熱血,答覆了我們的挑釁。



真正的旅程其實沒有想像中費勁。我們先搭乘約一個鐘頭的車抵達大象營,所謂的大象營不過是幾頂潦草的棚子,豢養著十來頭大象。在馴象師的指揮下,我們乘著大象沿著山坡徐行,途經一片龍眼樹林,果子伸手可及,於是我們就像野猴子般隨手摘食,撒落滿地果粒。聽說泰國大象出生後,在五歲前可以享受歡樂的童年,接著賣力工作五十年,而依據泰國法律,再怎麼勇健的大象也得在61歲退休。我問馴象師駝著我們的大象年紀,才知是十八妙齡少女,看來她還有好長的路要走,好多的活得幹!



過足了騎大象的癮,接著我們乘車繞一段山路到湄王河支流,年輕的船夫早撐著長篙等候片刻。一艘竹筏約可搭載三到四人,待我們坐穩妥後,船夫拿著竹竿朝溪底一頂,竹筏就像脫弓的箭般向前飛射。溪水蜿蜒如一條小蛇,水力時而湍急,時而平緩,馬克撥弄著水花,浸濕了半條褲子,置身於這種戲劇般的體驗,他不禁彎著嘴角傻笑以對。

許是熾熱的陽光蒸發了不少體力,中午的飯菜嚐起來格外美味。午餐過後,我們又乘了一段車,抵達白卡倫族(Karen)的部落。許多人以為卡侖族就是長頸族,其實卡倫族下分四支:白卡倫、紅卡倫、黑卡倫和帕通族(Padaung),唯有帕通才有在頸間套銅環的習俗。我走近卡倫族的高腳屋,屋下飼養著幾隻雞和一頭小豬,屋子地板間有隙縫,讓不小心掉落的食物殘屑也能被家禽或家畜充分享用。每一位卡倫族姑娘都有一雙能織善染的巧手,有趣的是在她們兜售的多彩織物中,有幾條圍巾呈現著機械加工的生硬紋路。倒是一些花樣單純的織物,相信確實出自她們的細活,但礙於染料品質,我還是猶豫地無法對她們的慫恿點頭。



接下來的旅程才真正開始健行,目的地是叢林間某個不知名的大瀑布。馬克一馬當先,充分展現平時的鍛鍊成果,一路上繞山徑、踩滑石、過獨橋,樣樣都難他不倒,只是許多蔓草高及其腰,惹得他頻頻搔癢。不過所有的疲累和埋怨都在踏進沁涼的溪水時一古腦揮發了,阿蕾陪著馬克在瀑布下戲水,我則在岸上觀「警」,遇有緊急狀況才涉水援救。玩夠了水,我們復健行一段山路,來到孟族(Hmong)部落—此行的終點。乍看孟族姑娘,她們有著肖似中國人的輪廓,打聽後才發現孟族源同中國南苗。阿蕾向一位叫「芳」的姑娘買了有大象裝飾的小拼布袋,剛好容得下她的相機,這也是我們旅程中唯一下手的紀念品。



在文章最後,我想談談長頸族。對於這個神秘、獨特的少數部落,人們總是伸著比她們更長的脖子窺探她們的生活。起出我如出一衷,認為此乃當世罕見的人文風俗,然而閱讀了相關資料後,我打消了拜訪長頸族的念頭,甚至也要勸告讀者拒絕安排參訪行程。追究此風的起源,乃由於長頸族相信女性是鳳凰的化身,於是族中少女打從五歲起便陸續在脖子間套上銅圈,直到青春期骨骼定型為止。沉甸甸的銅環重達十餘公斤,它們並沒有拉長脖子,而是將肩鎖骨下壓,讓脖子顯得格外俢長。艷陽高照時,銅環被曬得發燙;天寒地凍時,銅環散發蝕骨冰涼。為了坐收高額參觀費(500B),她們悉心裝扮,巧笑倩兮,成為遊客鏡頭下獵奇的目標。

一如反對西班牙的血腥鬥牛,我認為這種危害身體的風俗還是留在博物館老照片供人遙想就好。


進入Mae Wang的相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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