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分類:Switzerland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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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路,是我和日內瓦的第一類接觸。根據旅館地圖的指引,它離車站不過五分鐘腳程,我卻拖著三十公斤的大行李,走了三十分鐘才聽到一句法式濃腔的歡迎光臨。



那是一幢四層樓的小旅店,黑人經理彷彿用鼻子說話似的,熱切地向我說明相關設施和規定。它其實沒什麼設施,一層樓三間房,共用一間衛浴,房間內有一張書桌、一張床、和一個洗手台,剩下就是一條走道。說來你或許不信,這般寒愴的房間一晚居然要價三千塊新台幣!

置妥行李後,感覺到腹部一陣空虛。時已午後三點,肚子裡的早餐麥片早已消化殆盡,我上街塞了個巧克力香蕉可麗餅果腹,之後隨意走過凋零的花鐘和沖天的噴泉。或許是漫天陰雲作祟,或許是心懸明天和客戶的會面,我走得意興闌珊,走得淡而無味。天色將暗時,簡單地買了生菜沙拉和麵包,以及一小瓶01年的馬哥村葡萄酒—紅石榴色的艷麗光澤、黑醋栗和各種莓果混合的豐富香氣、優美醇厚的口感—這些感官早已成為我行走歐洲時最大的期待和安慰。

隔天天色未明,我又拉著沉甸甸的行李箱出門。原本安排了計程車到東南市郊的Eaux-Vives車站,但由於前晚丹寧慫恿,錯過了兌幣站的打烊時間,算一算手上只剩幾枚法郎銅板,且聽說計程車不收歐元,我只好晃點司機,提早摸黑上路。到了轉角的公車站,實在沒耐性理清看板上的班車資訊,眼見四下無人,正索性徒步前往,此時來了一個老先生,我抓緊機會開口:

Parlez vous anglais? (您說英語嗎?)

開口前我早已心知肚明。果然,老先生搖搖頭。我不死心,繼續用彆腳的法語單字和他溝通,試圖問出開往目的地的公車線路。後來老先生示意我跟他上車,下車,再指引我轉乘電車的位置和車號,並說電車的終點站就是我要尋找的目的地。呵,原本我還天真地想徒步前進,若沒有這位好心老伯的指點,可能踏破鐵鞋還在手足無措地尋覓路標。他是我在日內瓦遇到的第一位貴人。

電車抵達Eaux-Vives車站時,天色還是黑壓壓的一片,隱約可辨它的狹促、簡陋、陳舊。推開褪漆的木門,嘎嘎的聲響驚動了室內一團黑影,一位邋遢的遊民弓起身來乜了我一眼,旋即又蜷回夢鄉。我在昏黃的光線下釐清班車時刻和購票機的操作說明,然後小心翼翼地遁入角落,安靜地等待火車靠站。直到列車將駛前十分鐘,隨著另一陣嘎嘎聲,整個空間才闖入第三個人影。

Parlez vous français? (您說法語嗎?)

一身輕裝的年輕人指著投幣式購票機,茫然不解地朝我發問。我搖搖頭,同時心中納悶,這是什麼鳥站,連當地人也對它如此生疏。我用英文向他解釋如何操作機器,並詢問是否能和他兌換法郎。他說他身上沒有零錢,暗示我跟他一起走。我們到對街的咖啡店兌換零錢,他慷慨地請我一杯咖啡和一塊可頌表達謝意。我們回到了車站,買了票,繼續等待。

離火車開車時刻已過了十幾分鐘,整個月台兀自如被遺棄了般,毫無風吹草動。年輕人打了電話,驚覺鐵路罷工,沒有人知道下一班火車什麼時候啟動。這種法式散漫,真叫人不敢恭維。我提議搭計程車,可以一起分擔車資。他說再等到下一班車的公告時間看看。隨後他看到車站外停了一輛旅遊巴士,於是踱過去和司機交談。後來,他告訴我這輛巴士開往Annecy,正是我今天訪客的地點。可惜並沒有開往他的目的地。我上了車,向我的第二位貴人道了再見。

五十人座的巴士只坐了一個乘客,這是我的旅行專車。司機請我吃了個糖,說由於鐵路罷工,所以他被派來支援轉乘的旅客,因此車資免費。我們信口談天,他說法國人通常高傲冷漠,像他如此友善的算稀有動物。我想起巴黎人的嘴臉,心有戚戚焉。望向窗外,十一月的乍寒天,灑下了入冬第一場雪。巴士一路開進山裡,並朝更高更小的山徑前進。我心懷忐忑,Annecy應該不算小地方,怎麼司機逕自往荒郊野外駛去?該不會遇上了怪胎,表面上如綿羊般和善,骨子裡卻藏著豺狼的惡心?我撥了通越洋電話給助理,笑說如果半天沒有音訊,就趕緊替我報警。

司機問我此行的目的。我告訴他客戶的公司名稱。霎時間,幸運女神又眷顧了我,司機說我們將經過那家公司,因此無須先到Annecy再搭計程車折返。我心底暗自歡呼,不只搭上免費專車,而且還是直達車;原本緊張的神經也頓時放鬆,司機還是純潔如羊,是我自個兒居心不良。隨著爬坡的高度越陡,窗外的雪越下越大,當我在山頂上下車時,大地早已冰如雨下,白雪橫飛。我向第三位貴人鄭重道謝,轉身走進漫天冰雪中,一歩一哆嗦地走向客戶公司。

原以為客戶的公司應該位於市區裡的辦公大樓,沒想到居然整片山頂都是客戶的運籌總部。和客戶初次見面,我訴說起一早的冒險和奇遇,客戶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回應我:不是早叫你搭計程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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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夫豪森是瑞士北邊,靠近德國邊界的一個小山城,人口雖然只有三萬多人,不過卻是馳名的觀光小鎮。Schaf在德語中指「綿羊」,Haus即house,從命名可推想這地方自古以來肯定是豐沃的牧羊地,就連市旗的圖樣也是一頭窩在堡壘裡的大綿羊。

 
(圖片取自Wikipedia)

夏夫豪森的歷史並不長,只有一千多年,在歐洲算是年輕的城市。市區不大,隨意走走就能輕鬆逛完整個市區。一如典型的瑞士風格,夏夫豪森的房子牆上常可見瑰麗的壁畫,其中最富盛名的就是騎士之家(Haus zum Ritter),其外牆上的濕壁畫出於當地藝術家Tobias Stimmer之手。此外,建於十六世紀的穆諾城(Festung Munot)高高座於城東的一大片葡萄園之中,可惜我的時間不夠充裕,不然站在城牆上俯瞰整個城市一定是幅美妙的風景。

我在舊城區閒晃時發現一扇有趣的窗戶,望進去可見一個端坐的骷顱,若有所思地凝視著遠方,是在尋找什麼嗎?還是在等候什麼?



好像還不到結尾的感覺,是啊!我對這座城市的探索,還沒有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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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森位於瑞士的心臟地帶,每年春天,皮拉圖斯山(Pilatus)和鐵力士山(Titlis)的溶雪灌溉了盧森湖,也滋育了這座古樸小城的文明。最早的拓荒者是羅馬時代的漁夫,他們在湖畔搭起零星的茅屋,將從湖裡撈捕的漁貨順著羅伊斯河(Reuss River)賣給北方的日爾曼人,讓他們在每週五也能藉著吃魚來表達對上帝的恭敬。帝國留給此地最大的德政就是為這群漁夫蓋一座燈塔,這也是盧森拉丁名字"Luciaria"的由來。

十二世紀開始,盧森湧入了另一批人。這些人操著節奏輕跳的語言,穿著異鄉的裝扮,驅著駝滿貨物的馬匹,穿梭於今日的南德和北義之間。對盧森來說,他們只是個過客,只為了汲一口輕冽的山泉水而稍作停留,山谷間綿延的馬蹄回音才是他們真實的存在,掌心間鏗鏘的薪酬才是他們旅途的終站。然而,隨著商隊流動的次數日增,盧森也藉著提供其所需要的服務而逐漸活絡起來,並於1178年,正式建立了盧森城。



這便是歷史上盧森的開始,而我的旅程則從卡佩爾廊橋(Chapel Bridge)開始。走出火車站後直行,立刻就能看見這座建於十四世紀初的紅頂木橋。橋身長約200公尺,廊簷下懸掛著110幅彩繪,訴說著瑞士的歷史和當地主保St. Leodegar及St. Mauritius的故事。橋的東側有座水塔,它曾是衛兵戍守的哨站,也曾是刑求犯人的監牢,甚至還一度權充政府的藏寶窟。走在橋上,眼尖的人或許納悶,怎麼一座將近七百歲的木橋兀自如此嶄新,難道瑞士人對古蹟的保存有一套神奇妙方,能讓受潮腐朽的木質始終硬挺?那妙方說來是一場浩劫,使卡佩爾橋返老還童的魔法師其實是幾個犯煙癮的觀光客,他們隨手抖落的煙蒂燎起了1993年的大火,也難怪重建後的卡佩爾橋除了三角木板畫外,還多了幾塊「嚴禁吸煙」的標誌。



過橋後便踏進了盧森的老城區,迎面的第一棟建築物是聖彼德小教堂(St. Peter's Chapel),卡佩爾廊橋的名字也由此而來。從教堂廣場西行,鑽進中世紀的鵝卵石道間,沒走幾步路,我立刻著迷於牆上多采多姿的風景,而像劉佬佬逛起大觀園般興致盎然。整個盧森的老城區儼如一座壁畫博物館,尤其是舊城廣場(Old City Square),那些中世紀、文藝復興,還有巴洛克風格的房子彷彿一個個大畫框,框住了許多色彩斑斕的圖畫。此外,老城中隨處可見汩汩湧出的泉水,據說水質潔淨,均達生飲標準,敢嚐試的人倒是可藉此省下一筆礦泉水的費用。



Hofkirche是盧森的主教堂,它原本是座聖本篤修院,不幸於十七世紀中付之一炬,看來盧森和赫菲斯特司(Hephaestus,註1)結下的樑子還真不小。重建後的教堂多了兩根長茅般的尖塔,正面典雅氣派,恰好彰顯了聖本篤修會的雄厚資財。教堂內的管風琴是十七世紀的老古董,想聽那4950根銅管合鳴的話,不妨挑夏天的音樂季再來拜訪。從Hofkirche沿著Löwenstrasse往上走一小段路,便抵達著名的獅子紀念碑。一隻受傷垂死的獅子,其背後象徵著法國大革命時整隊為了保護瑪莉皇后而死守杜勒麗宮的瑞士士兵。誰說石頭沒有感情?在丹麥藝術家Bertel Thorvaldsen的匠心巧手下,一塊平凡的岩石成了馬克吐溫眼中「全世界最哀傷,最感人的石雕」。如果你曾親眼目睹它的神情,便能領會此言不虛。

如果還有時間,絕對不能錯過老城區北邊的穆塞格城牆(Musegg Wall),城牆建於1386年,有九個塔樓,其中Zyt塔樓裡藏著盧森最古老的鐘,為了凸顯它的歷史地位,盧森市政府特別准許它比全市所有鐘樓提早一分鐘報時。沿著牆上的甬道徐行,可飽覽盧森市的風景,那是我黃昏時最喜歡的散步路線。西邊的山坡上有一座華麗的白色城堡(Chateau Gutsch),我想起學生時代曾花老爸的錢在那裡住過一宿,猶記得那掛滿畫的狹窄走廊,以及原木製的浴室門板。如今自掏腰包,我只能窩在青年旅館(註2),心底沒有曾經滄海的感慨,反而勾起許多青澀回憶,讓我在城牆外的斜草坡上,傻悠悠地發了半個下午的呆。




註1:希臘神話的火神。
註2:盧森市內旅館昂貴,單人房一晚都要50-60歐。推薦火車站東堤岸外的Backer’s Lucerne,一晚只要20多歐,乾淨又划算!(Add:Alpenquai 42 / http://www.backerslucerne.c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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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著瑞士第一大城的頭銜,蘇黎世的人口只有36萬,約比大安區多一點。羅馬時代,因坐擁利瑪特河頭,它靠著稅收致富,從此一直扮演著歐洲主要貿易和商業中樞,因此蘇黎世從來不缺金銀,聽說單是居住城裡的百萬富翁就超過四分之一。它也是全球主要金融中心和貴金屬寶石交易所,原以為這裡應該有類似華爾街的風景,然而蘇黎世的銀行低調到連招牌都掛得遮遮掩掩,你或許料想不到,在隨意的斜坡巷弄間,腳下可能就有一個藏金窟。



從火車站向北沿著Niederdorfstrasse前進,一路上看到不少情趣店舖和色情海報,由於娼妓在瑞士是合法產業,因此才敢如此肆無忌憚地挑逗春心。歐盟東擴後,春色更加無邊,非法組織從東歐大量走私婦女,加速了瑞士色情行業的蓬勃,單是2006年的「業績」,就高達新台幣八百多億。想尋花問柳的芳客不妨到城西的Langstrasse走一趟,裡頭有來自匈牙利、斯洛伐克、立陶宛、俄羅斯、甚至泰國的姑娘任君挑選。



我並沒有在霓虹間流連太久,而是踩著一貫散漫的步伐,直驅大主教堂 (Grossmünster)。傳說查理曼大帝乘著座騎來此時,駿馬突然跪倒,訪查後發現該處為殉道聖人Felix和聖女Regula (於西元248年受難) 的墓地,於是在此創建了修道院。隨著朝拜聖物的信徒日眾,一座羅馬式大教堂於12世紀高高矗起,然而瑞士自古崇尚自由的精神醞釀了一位改革神學家慈運理 (Huldrych Zwingli, 1484 ~ 1531),他與馬丁路德一南一北,開始拆聖像、廢彌撒、毀聖物,點燃十六世紀初宗教改革的烈焰,後來因對聖餐禮的歧見與馬丁路德分道揚鑣,從此他獨力抵抗羅馬教庭勢力,最後在一場戰役中被俘,喪生於石雨之下。雕像中的他一手緊握長劍,一手懷抱聖經,眉頭緊蹙,嘴脣垂閉,不難想像他在兩者間的掙扎和理想有多麼巨大。( 關於更多宗教改革的內容請閱讀Vatican:請問耶穌在家嗎? )

聖母主教堂 (Fraumünster) 初為查理曼大帝孫子路易國王(Louis the German,804 ~ 876)所創建的女修道院,它所見證的歷史如同隔橋相對的大主教堂一般悠遠。教堂內的彩繪玻璃出於夏卡爾之手,然而由於月前教堂開始整修,我來遲一步,無緣親睹大師傑作。聽聞聖彼德教堂(St. Peter’s) 的鐘樓掛著全歐洲最大的鐘,於是我繞上斜巷,等候大鍾的聲響振奮我略感懊惱的心靈。



Bahnhofstrasse是瞎拼一族的戰場,它全長1.4公里,比哥本哈根的Strøget購物街短一點,其中樂趣卻更勝一籌。沿途雖然精品店林立,但不乏平價知名的品牌,只是對於櫥窗內所呈現的瑞士品味,我覺得稍微拘謹單調一些。在Paradeplatz路口有一家百年巧克力老店Sprüngli,想品嚐正宗瑞士巧克力的饕客絕對不能錯過。靠近火車站的Manor購物中心頂樓有個美食街,以盤子尺寸計費,如果不想花大錢上餐廳,它會是比麥當勞更好的選擇。

最後談談男人話題。在巴黎,每個女人都像名媛;在阿姆斯特丹,每個女人都像辣妹;但是一談到蘇黎世女人,我記憶中只有她們一身鄰家女孩或良家婦女的妝扮。我想起認識的一位日內瓦女孩,印象中她總是一襲乾淨的素面上衣,搭配深色褲裝,或許瑞士女人不醉心於千變萬化的時尚,而熱衷單純樸素的美感。

我花了一天時間將蘇黎世逛了兩圈,與其說它是瑞士最大的城市,倒不如稱它為”The downtown of Switzerland”來的貼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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