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森位於瑞士的心臟地帶,每年春天,皮拉圖斯山(Pilatus)和鐵力士山(Titlis)的溶雪灌溉了盧森湖,也滋育了這座古樸小城的文明。最早的拓荒者是羅馬時代的漁夫,他們在湖畔搭起零星的茅屋,將從湖裡撈捕的漁貨順著羅伊斯河(Reuss River)賣給北方的日爾曼人,讓他們在每週五也能藉著吃魚來表達對上帝的恭敬。帝國留給此地最大的德政就是為這群漁夫蓋一座燈塔,這也是盧森拉丁名字"Luciaria"的由來。

十二世紀開始,盧森湧入了另一批人。這些人操著節奏輕跳的語言,穿著異鄉的裝扮,驅著駝滿貨物的馬匹,穿梭於今日的南德和北義之間。對盧森來說,他們只是個過客,只為了汲一口輕冽的山泉水而稍作停留,山谷間綿延的馬蹄回音才是他們真實的存在,掌心間鏗鏘的薪酬才是他們旅途的終站。然而,隨著商隊流動的次數日增,盧森也藉著提供其所需要的服務而逐漸活絡起來,並於1178年,正式建立了盧森城。



這便是歷史上盧森的開始,而我的旅程則從卡佩爾廊橋(Chapel Bridge)開始。走出火車站後直行,立刻就能看見這座建於十四世紀初的紅頂木橋。橋身長約200公尺,廊簷下懸掛著110幅彩繪,訴說著瑞士的歷史和當地主保St. Leodegar及St. Mauritius的故事。橋的東側有座水塔,它曾是衛兵戍守的哨站,也曾是刑求犯人的監牢,甚至還一度權充政府的藏寶窟。走在橋上,眼尖的人或許納悶,怎麼一座將近七百歲的木橋兀自如此嶄新,難道瑞士人對古蹟的保存有一套神奇妙方,能讓受潮腐朽的木質始終硬挺?那妙方說來是一場浩劫,使卡佩爾橋返老還童的魔法師其實是幾個犯煙癮的觀光客,他們隨手抖落的煙蒂燎起了1993年的大火,也難怪重建後的卡佩爾橋除了三角木板畫外,還多了幾塊「嚴禁吸煙」的標誌。



過橋後便踏進了盧森的老城區,迎面的第一棟建築物是聖彼德小教堂(St. Peter's Chapel),卡佩爾廊橋的名字也由此而來。從教堂廣場西行,鑽進中世紀的鵝卵石道間,沒走幾步路,我立刻著迷於牆上多采多姿的風景,而像劉佬佬逛起大觀園般興致盎然。整個盧森的老城區儼如一座壁畫博物館,尤其是舊城廣場(Old City Square),那些中世紀、文藝復興,還有巴洛克風格的房子彷彿一個個大畫框,框住了許多色彩斑斕的圖畫。此外,老城中隨處可見汩汩湧出的泉水,據說水質潔淨,均達生飲標準,敢嚐試的人倒是可藉此省下一筆礦泉水的費用。



Hofkirche是盧森的主教堂,它原本是座聖本篤修院,不幸於十七世紀中付之一炬,看來盧森和赫菲斯特司(Hephaestus,註1)結下的樑子還真不小。重建後的教堂多了兩根長茅般的尖塔,正面典雅氣派,恰好彰顯了聖本篤修會的雄厚資財。教堂內的管風琴是十七世紀的老古董,想聽那4950根銅管合鳴的話,不妨挑夏天的音樂季再來拜訪。從Hofkirche沿著Löwenstrasse往上走一小段路,便抵達著名的獅子紀念碑。一隻受傷垂死的獅子,其背後象徵著法國大革命時整隊為了保護瑪莉皇后而死守杜勒麗宮的瑞士士兵。誰說石頭沒有感情?在丹麥藝術家Bertel Thorvaldsen的匠心巧手下,一塊平凡的岩石成了馬克吐溫眼中「全世界最哀傷,最感人的石雕」。如果你曾親眼目睹它的神情,便能領會此言不虛。

如果還有時間,絕對不能錯過老城區北邊的穆塞格城牆(Musegg Wall),城牆建於1386年,有九個塔樓,其中Zyt塔樓裡藏著盧森最古老的鐘,為了凸顯它的歷史地位,盧森市政府特別准許它比全市所有鐘樓提早一分鐘報時。沿著牆上的甬道徐行,可飽覽盧森市的風景,那是我黃昏時最喜歡的散步路線。西邊的山坡上有一座華麗的白色城堡(Chateau Gutsch),我想起學生時代曾花老爸的錢在那裡住過一宿,猶記得那掛滿畫的狹窄走廊,以及原木製的浴室門板。如今自掏腰包,我只能窩在青年旅館(註2),心底沒有曾經滄海的感慨,反而勾起許多青澀回憶,讓我在城牆外的斜草坡上,傻悠悠地發了半個下午的呆。




註1:希臘神話的火神。
註2:盧森市內旅館昂貴,單人房一晚都要50-60歐。推薦火車站東堤岸外的Backer’s Lucerne,一晚只要20多歐,乾淨又划算!(Add:Alpenquai 42 / http://www.backerslucerne.ch)


進入Lucerne的相簿…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murmursan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9)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