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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趟來北京出差,只遠遠地望了個天壇的頂兒,其他像天安門、頤和園、鳥巢等景色,連個影子也沒瞧見!因此,這篇文章要不寫得籠統乏味,要不得轉個彎來寫。當地的「朋友」說:「十月滿山秋葉紅,那才是逛北京的好時節。這回不看歷史古蹟,倒來嚐嚐老北京菜的味道!」我也從善如流,就寫寫北京餐館裡頭的滋味。

先說我在北京嚐的第一頓「滋味」—便宜坊烤鴨店。說起北京烤鴨,大家只聞全聚德,卻不知便宜坊才是最老牌的烤鴨料理。話說這烤鴨原先是杭州菜,明永樂年間(1416年),一位南方商販於北京菜市場裡開始賣起活鴨活雞的批發生意,也兼作烤鴨和桶子雞等料理,架起了「便宜坊」這塊招牌的濫觴。後來於清咸豐年間(1855年),一位王姓商人夥同幾位老便宜坊的伙計,於前門外鮮魚口開設了另一家便宜坊,烤出爐的鴨子比老字號的還美味,生意也越作越旺,這便是目前京城裡大名鼎鼎的便宜坊。



雖名為便宜坊,這一頓飯吃下來可不便宜,我們四個人點了烤鴨、鹽水鴨肝、芥末鴨掌、水晶鴨舌、干燒鴨四寶,還有一壺極品二鍋頭,要價總共一千七百大洋(約七千多元新台幣)。全聚德的鴨是以掛爐燒烤,便宜坊的鴨則採悶爐調理,兩者手法不同,風味各異。我夾了片金黃鴨皮,沾了佐料入口,果然香酥可口,至於鴨肉,更不在話下。其他如透明滑脆的芥末鴨掌,又如利用鴨內臟炒成的干燒鴨四寶,風味皆堪稱一絕。在台灣我只會在港式燒臘店裡點個脆皮鴨便當,沒想到透過北京師傅的巧手和創意,一隻簡單的鴨竟也能成為色香味俱全的全鴨席。

在北京的第二個晚上,我們打算前往崇文門外大街上的老北京炸醬麵大王,招牌似乎就在不遠處閃爍,朋友說:「北京的路,看得到目的,但你走唄!」一聽這話,我倏地想起從飛機上鳥瞰北京城的街道,就像棋盤一樣筆直整齊。好不容易攔了輛「出租車」(計程車)前往麵館,一登門光顧,滿堂的夥計們立刻操著京腔,殷勤地大喊:「來了,您哪!」夥計們身穿對襟兒衣裳,流利勤快地穿梭在麻密的方桌板凳之間,羼雜著字正腔圓的問候聲,一副京味十足,看在我這外地人的眼中,也鮮味十足。



朋友二話不說,先叫店小二端來三碗豆汁。豆汁是北京歷史悠久的小吃,據說在宋朝早已流傳,乾隆時更列為御膳。它以綠豆渣發酵製成,外觀像豆漿,味道卻大異其趣。愛它的人說:「得味在酸鹹之外,食者自知,可謂精妙絕倫。」然而初嚐的人大多和我有一致的感受,又酸又淡,難以下喉。有人說捏著鼻子喝上兩婉後就會愛上它了,我連第二口都猶豫不決,更遑論兩碗。喝豆汁時得搭配像油條的焦圈和醃著辣椒油的鹹菜,這兩項配菜的味道倒還不錯。

朋友說:「今天不吃好,但求嚐個味!」於是道地的北京小吃輪番上桌,其中有用內臟碎末勾欠成的「炒肝」、牛肚絲滾水穿燙後淋上芝麻醬的「爆肚」、炸喬麥麵餅沾蒜汁的「灌腸」、裹著絞肉的「炸茄盒」、與豆汁風味雷同的「麻豆腐」、冰鎮白菜佐芥末醬的「芥末墩」、慈禧愛吃的甜品「豌豆黃」。此外,還有許多我漏記了名字的菜餚。對我這個外鄉人來說,除了芥末墩,沒有一樣菜開胃。最後,我們各來了一碗炸醬麵,上麵之前,店小二將八盤小碟子上的涼菜逐一倒入碗中,由食客自行和醬。炸醬麵的口味偏鹹,肉香也稍淡了些,不過看了夥計先前俐落的倒菜身手,與其說是為了吃麵,倒不如說是為了看一場上菜秀。可惜我沒有錄影,只好讓讀者們有機會親身體驗。

這趟北京行,沒看到什麼千年古蹟,反而嚐了不少百年風味。雖然與我原先的期待不同,但也別具一番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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