頻繁的出差讓我有機會在各個歐洲城市過夜,雖然公司對我的住宿費沒有預算限制,但我要求不高,只要有張乾淨的床,其餘從簡就好。 早期我民宿、背包客棧、大學暑期宿舍隨便亂住,我也住過豪華旅館(當然不能和東南亞的豪華相比),在這些不同的住宿環境中得到許多新奇體驗。

有次在斯德哥爾摩的Hostel誤闖入女子浴室洗澡(門口沒有標示,我進去時恰無伊人),洗到一半有個女生走進我隔壁浴間,我一看中間只隔著一片毛玻璃,形態若隱若現,我趕緊背著她—怕露餡,也怕丟人現眼—迅速地把身上泡沫沖淨,躡手躡腳地快閃。

有次在布拉格恰逢週末,我租了一間位於查理橋附近的公寓,到超市買了食材,自己下廚做菜。那個假期就在有大澡缸的浴室裡邊泡澡邊品紅酒,還有到國家戲劇院看了一齣芭蕾和一場歌劇中愉快度過。(參閱Prague:風景外一章

有次在法蘭克福後火車站的旅館中獲得了更舒適的泡澡經驗。那天是返國前一天,入房後發現浴室的重量級配備—寬敞的按摩浴缸。那天晚上我連日來的疲憊都在勁道恰倒好處的水柱中消除了。後來我才知道那是一間愛情賓館。

還有一次在曼徹斯特—我絕對忘不了這家旅館—它的房間全是煙味和霉味,深色的床單遮掩了髒污的痕跡。我忍耐著噁心的情緒,澡也不洗,衣服也不換,棉被也不蓋,像個被惡婆婆虐待的小媳婦委屈地瞇著眼睛熬到天明。

我特別想提這次出差在倫敦維多利亞車站附近旅館的住宿經驗。那是一間五層樓高,只有十九間房的小旅館。我住在最頂層,慘烈的是沒有電梯。推開房門後大吃一驚,地上散著凌亂的毛毯和器具,除了鋪好一張床,其他宛如隔夜戰場。深藍色的地毯上罩著一層灰,不足一米寬的浴廁舉步維艱,沒有廁紙,沒有熱水,也沒有任何衛浴用品。

我一想到要在這裡渡過週末,原本熱烈的心情全凝結成冰。我還在床上發現一隻瓜子大的蝨子,至於後來全身上下二、三十顆紅豆大又紅又癢的腫疱,我猜想一定是某些小蟲的傑作。我懊悔登記入房時太過姑息,應該堅持換房或索性退訂,免了磨人惱人的折騰。國父寫了一本《倫敦蒙難記》,看來我也有資格作作文章。

幸好旅館斜角有一間義大利餐館“O Sole Mio”,它美妙的食物滋味是我從糟糕透頂的旅館中唯一得到的美好記憶,如果不是它的緣故,我搞不好寧願餐風露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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