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國鐵路罷工就好像一個健康的人打噴嚏,嘿啾的人揉揉鼻子後一切無恙,站在旁邊的人卻倒霉地沾了隔空飛來的口水或鼻涕。我一路從馬賽折騰到安錫,原本轉一趟火車就可以抵達的目的地最後卻轉了三趟,又是巴士又是火車地換來換去,算算整天有十個鐘頭耗在交通上。當我隔天對法國客人訴說起這段坎坷的經歷,他們也為我搖頭歎息。本來以為離開了法國就相安無事,哪料到在瑞士巴塞爾轉車時才發現火車不過站,我得搭通勤電車到下一站才上得了車。幸好我是一路走完了,只是走得顛頗了些,走得久了些。

對於這些突發的小狀況,我已經習以為常。真正磨人的不是扛著幾十公斤的行李兜來兜去,而是每當意識到突發狀況時,只有十幾分鐘,甚至幾分鐘的時間找出解決方案,那方案可能是一班替代火車,可能是多轉一趟車,也可能是改搭隔壁公車站的車。倘若沒有即時找出對策,那可能得多等幾個鐘頭,甚至當天沒法抵達目的地了。難道沒有公告嗎?如果「公告」的話就顯得早有預謀,一定招致抗議,最好一切從簡,幾句道歉的廣播(通常沒有英文),讓工作人員表演得像一場意外,這樣人們就只會感激站員提供解決之道,而不忍苛責當局怠忽職守了。好比昨天的巴塞爾事件,雖然我手中已經有行程表,知道該去哪個月台轉車,但我仍習慣到大廳看板上再度確認發車訊息,果然因此在第一時間發現「意外」,後來我在旁邊的佈告欄中找到一行短短的德文,通知乘客轉搭電車到下一站乘車,而這輛電車的發車時間比預訂列車的時間還早三分鐘,惹不惹人緊張?

再說說關於火車的事。今天早上在月台上等車時特別留意了德國女人,尤其是德國老女人。我驚覺每一個年輕女子看來皆風姿綽綽,而每一個老女人看起來卻都面目可憎,尤其是那年輕時水汪汪的大眼到老時活像一尾大肚魚,而原本高聳俏麗的鼻子後來都變成巫婆的記號。女大八十變,男人也一樣,年輕男子各個帥氣英挺,老男人各個肥肚禿頭;但是仔細比較後會發現老男人的皮膚比老女人細緻紅潤得多,我想這絕對不是因為男人勤於保養,反而是女人「愛美」的天性,毫不忌憚地塗抹化學產品(搞不好分析每張老女人的臉都可以發現一張完整的週期表)可能才是敗陣的元兇。

最近從好讀網上下載了日本暢銷女作家林真理子的《美女入門》,吃飯時隨手看看,文章像醬菜,沒什麼營養,卻格外下飯。她說:「長到那麼大,我越來越體會到女人不漂亮不行。不漂亮的話,活著都沒多大意思。我這兒說的漂亮,不是指天生的美貌。我所指的是錘煉美感、錘煉化粧技巧、錘煉身材的女孩兒。這樣一想,似乎覺得自己的人生就集中在兩點,一是變得靚麗生輝,一是受到異性青睞。」對於她的認真,我由衷欣賞,但卻不能苟同她的方向。我同意美貌對女人來說就如同名利對男人一樣有著天生的吸引力,但有些男人在逐名逐利的過程中領悟了人生的幸福真諦,就像保羅科爾賀筆下的牧羊少年,放棄了到手的成就和財富而傾心追尋永恆的真理。這些人不像檯面上那些風雲人物般知名,但確實存在,我也認識一些這樣的人物。同樣的,也有一些女人不醉心美化容顏,而費心涵養處世的智慧和學識,這就像擺脫地心引力一樣不易,然而一旦甩開,就能不受拘束地飛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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