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維內托區(Veneto,註1)是個大酒家的話,裡頭的紅牌自然非威尼斯莫屬。無論生客或熟客,在那兒總是可以輕易獲得旅程的高潮。特雷維索離紅牌不過三十分鐘火車程,這裡的座位卻難得留給有情人。誰叫隔壁坐檯的香氣太濃郁,姿態太招搖,若非工作的關係,我可能慣性地投向威尼斯懷抱,而無緣一親特雷米索芳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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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大半年晨光,總算把當初的行程大致整理一下: 

Day 1 
搭乘亞洲航空飛往吉隆坡。當晚住宿吉隆坡火車站附近的KL Sentral Hotel。 

Day 2 
一早前往位於波德申港口(Port Dickson)的海中天渡假村(Avillion),下午悠閒地泡在泳池和海灘上,晚上享用飯店海鮮BBQ,鄭重推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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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夏時分,阿姆斯特丹的天空像嗑了藥般精神奕奕,直到午後十點還未闔眼。我的眼袋裝著家鄉的時間,天還沒沈,已先黑了一大圈。一滴海尼根都可以讓我酩酊大醉,誰還有興致熬夜逛紅燈街?倦了,醉了,睡了,這三種狀態之間即使用最精確的碼錶也量不出差別。 

白天中沈睡,黑夜裡蘇醒。我需要時間來讓身體遺忘過去的時間,可能得耗上幾個夜晚,我的眼睛才會在睜開時便看見清明的光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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頻繁的出差讓我有機會在各個歐洲城市過夜,雖然公司對我的住宿費沒有預算限制,但我要求不高,只要有張乾淨的床,其餘從簡就好。 早期我民宿、背包客棧、大學暑期宿舍隨便亂住,我也住過豪華旅館(當然不能和東南亞的豪華相比),在這些不同的住宿環境中得到許多新奇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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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國鐵路罷工就好像一個健康的人打噴嚏,嘿啾的人揉揉鼻子後一切無恙,站在旁邊的人卻倒霉地沾了隔空飛來的口水或鼻涕。我一路從馬賽折騰到安錫,原本轉一趟火車就可以抵達的目的地最後卻轉了三趟,又是巴士又是火車地換來換去,算算整天有十個鐘頭耗在交通上。當我隔天對法國客人訴說起這段坎坷的經歷,他們也為我搖頭歎息。本來以為離開了法國就相安無事,哪料到在瑞士巴塞爾轉車時才發現火車不過站,我得搭通勤電車到下一站才上得了車。幸好我是一路走完了,只是走得顛頗了些,走得久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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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utrajaya位於吉隆坡45公里之外,有些華人稱它為太子城或布特拉再也,後來當局統一名稱為「布城」,其面積約相當於大安、信義和南港這三個區的總和。這裡原本是錫礦開採地,1995年,前任總理馬哈迪鑒於吉隆坡令人詬病的交通問題,決定為政府蓋一個新家,一座迥然獨立的新天地就在那時開工破土。1999年後,政府單位陸續遷入,由於這裡每棟建築都獨具風格,因此也成為國內外觀光客的著名景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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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昂的新與舊,隔著兩條河而層次分明。隆河以東是摩登的里昂,有昂然聳立的「鉛筆」大廈、繁華的拉法葉百貨,時髦的商辦大樓;頌河以西是古老的里昂,有辨不清年紀的房厝、歷史斑斑的城牆,以及傾頹的古羅馬遺跡

 

我沿著歷史悠遠的砌石步道,緩緩爬上傅維爾山丘,從里昂最老的地方開始看起。西元前43年,凱撒大帝麾下的軍官Munatius Plancus在此建立羅馬殖民地,由於位於古高盧的地理中心及兩河交匯處,便利的交通讓里昂迅速嶄露頭角。文藝復興時期,里昂在義大利商人的影響下成為法國銀行中心,後來發展絲綢貿易,奠定日後工業革命時代的發展基礎。今天她已經是法國第二大城。我站在山丘上的聖母院旁,納悶還有甚麼地方比這裡更能飽覽里昂美麗的城區風景

 


聖母院(Notre-Dame de Fourviere)在這座古老山丘上顯得格外新穎。它於1896年竣工,其內裝卻花了一甲子才完成,裡頭的雕梁畫棟和金碧輝煌比起塞維亞主教堂不遑多讓。在這裡也會發現里昂人的戀「母」情結,牆壁上鋪著金箔的壁畫和窗戶上斑斕的彩色玻璃敘述著一個個與聖母瑪莉亞相關的故事;通往地下室的牆上掛滿各國語言翻譯的聖母經;地下室的小教堂裡更供奉了各種聖母形象,如法蒂瑪聖母。有趣的是,地下室教堂的主保是聖約瑟,他是瑪利亞的丈夫,也是耶穌的父親,從空間配置的觀點來看,是不是暗示了他是聖母的「賢內助」呢?



 

沿著階梯下山,在聖文森橋附近有一幢屋子(Fresque des Lyonnais),裡頭的「房客」皆是里昂歷代大有來頭的人物,包括羅馬帝國皇帝克勞德一世(Claude, B.C.10-54)、物理學家安德麗.安培(André-Marie Ampère, 1775-1836,其名「安培」成為電流單位)。不過,談起里昂最著名的名人,自然非《小王子》作者聖修伯里(Antoine de Saint Exupéry, 1900-1944)莫屬。他是個職業飛行員,第二次世界大戰為祖國披甲出征,不幸在馬賽附近海域被德軍擊落。前年一位小王子書迷(Horst Rippert)坦承自己是擊落偶像座機的元凶,有生之年為此深感慟悔。為了紀念聖修伯里,里昂人以他為機場命名,法國人更將他和小王子的肖像印在50元法郎的鈔票上,雖然法郎後來被歐元取代,不過他在法國人心中的地位可見一斑。

 


隆河和頌河之間是觀光客流連的地方。精緻優雅的特耳烏廣場
(Place des Terreaux)讓我想起了布魯塞爾的主廣場,尤其到了夜晚,燈光璀璨的市政廳更令人神迷。廣場附近的歌劇院有著典雅的身軀,卻頂著一頭太陽能板,造型相當突兀。從特耳屋廣場到Perrache火車站之間是主要的購物大街。至於想一啖里昂美食的話,不妨到梅希爾街(Rue Merciere,在Place des Jacobins附近)上的餐廳,通常七點才開始供應晚餐,最好事先預訂,不然一位難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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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許多台灣人來說,安錫只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地方;對歐洲人來說,一如義大利的Como,她是有錢人的渡假天堂。她們皆位於阿爾卑斯山脈腳下,滂湖而立,依湖為名,宛若同父異母的異國姐妹,一個優雅浪漫,一個純真熱情。



依山傍水的安錫坐擁豐沛的景觀資源,吸引了涓涓不絕的遊客,英國著名的旅遊叢書Rough Guides將她列為法國必遊景點,並評她為”one of the prettiest towns in the Alps”。冬天的她滑雪樂園,夏天的她是登山勝地。城東的安錫湖是法國第二大湖,素有全歐最潔淨的湖泊之美譽,走在愛之橋(Ponte de Amour)上,看著湖裡明晰可見的鴨掌子,她的清純果然不虛。



走入安錫的老城,彷彿走入了一頁旖旎的童話篇章。細數牆上的石磚,每一塊都封藏了上百年的歷史,而當我明白了早在兩三千年前這裡便開始聚集人煙後,我更驚訝於整個城市居然還能保持得如此輕盈和清新。老城裡的街弄比威尼斯還要迂迴,但城心夠小,迷路了也不打緊,多轉個幾圈便能走出迷津。最搶眼且最富盛名的建築莫過於運河中央的小島宮(Palais de L'ile),原來囚禁犯人的大牢不一定就得陰森懾人,這算不算又一個典型的法式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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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陽朔,桂林人心中難掩酸意。對他們來說,陽朔不過是個小縣城,哪及得上桂林的大方和綺麗,偏偏遊客們愛把假期耗在陽朔,只留點歸途給桂林。一個桂林的出租車師傅嗤之以鼻地說,陽朔人太屌,屌得沒半點道理。

這個道理在每個旅人走進陽朔後立見分明,看來只有桂林人老死認不清。

陽朔鎮的歷史悠遠,秦代已有人煙,隋朝定名陽朔,由於位於豐饒的丘陵地,自古即是整個區域的政治和經濟重心。人稱陽朔有四多—山多、水多、橋多、井多。古鎮群山環抱,漓江依城滂流,加上城裡湖塘星羅棋布,古樸的石橋或木橋隨意可見,而看似尋常家院裡的泥井,可能已汲取過千年的水泉。



縣城雖小,卻小得特色,單單一條幾百公尺的西街,我來回走了四天也不嫌膩。整條西街以石板砌成,兩側排滿古樸的青瓦建築,販售各種民族藝品,異國料理,以及越夜越暢銷的啤酒和威士忌。說它像曼谷考山路嗎?又多了點歷史韻味。說它像九份老街嗎?又多了點西洋風情。我們落腳的飯店就在西街口,由於地利之便,我們喜歡在午寐後信步溜達,逛一些獨特商舖,買點別出心栽的紀念品,像臉譜開罐器、牛骨西洋棋、生肖手工木筷等;或者在夜深時挨著凍出來打牙祭,學西班牙人在睡前鼓足一張肚皮。



第二天,我們租輛單騎,雇個嚮導,朝遇龍河畔的碼頭前進(註1)。遇龍河全長44公里,又名小漓江,景緻自然不在話下,尤其從遇龍橋到工農橋這段15公里的水路,更是整條河的精華。我們選擇中途的驛馬為起點,搭著竹筏順流緩緩漂下,沿途經過十來個農民為了引河水灌溉而築起的「壩子」。當竹筏越過壩子時,由於水位的高低差,會半身斜插入水,待整艘竹筏跌下較低的水面時再浮起,過程中帶點驚險和刺激,也是河漂一趣。時值冬季枯水,有些壩子衝不過,篙夫還得下水推筏。我們一邊欣賞無邊際的原野山色,一邊聆聽篙夫引吭慨歌,歌聲雖然嘔啞,卻分外應景。



中午在月亮山附近用了簡單的農家膳,隨後前往鑑山寺和大榕樹風景區。馬克在大榕樹旁看到一對妝扮成齊天大聖的小猴子,恰好西遊記是他鍾情的小說,於是巴望著能和「大聖」合影。有一隻「大聖」很淘氣,不肯乖乖拍照,拿著金箍棒猛戳馬克臉皮。回程循著桂荔公路北上,沿途峰巒連綿,活像一條劍龍的背脊,而幾乎每座奇峰怪岩都深含寓趣,如八戒曬肚、金貓出洞、駱駝過江。長約八公里的公路上風景秀麗,偶有老農牽頭水牛徐徐走過,恬淡宜人的景色美得像幅圖畫,因此享有十里畫廊的美譽。遺憾的是沿路大小車輛奔馳,震耳的喇叭和濃濁的廢氣擾了一幅如詩如畫的美景。



入夜的陽朔除了西街泡吧之外,也有許多獨特的活動,如觀賞魚鷹捕魚或印象劉三姊(註2)。後者打著張藝謀的名氣和漓江的山水實景,狂吸了不少金銀。實際表演動員逾六百名演員,舞台是超過兩平方公里的河面,伴著悠揚撼人的樂音,交替著江上如夢似幻、五光十色的劇情。就算不理解故事內容也不打緊,豐富詭譎的聲光效果就足夠深存「印象」,久久迴盪不去。



陽朔公園裡有一座獨立小山,名為西郎山,登上峰頂約二十分鐘,可以鳥瞰整個陽朔古鎮和漓江掠影。離江邊不遠的縣前街上座落著一幢青瓦粉牆的房舍,那是國畫大師徐悲鴻於1935年到1938年的故居,如今展示了大師在此生活的紀錄及一生經歷的圖片。

最後談談飲食。著名的陽朔啤酒魚通常由鯉魚或劍骨魚烹煮而成,雖然西街的許多餐廳裡皆備此菜色,但我推薦麗景酒店的餐廳(註3),不只美味更具實惠,一頓菜飯的價格甚至比外頭亂削觀光客荷包的餐館還便宜。此外,「沒有飯店」的大清風格以及「原始人」風味一絕的烤雞,都值得親身體驗。

桂林山水甲天下,陽朔堪稱甲桂林。或許對不起桂林人,但即便是針對旅行的樂趣而言,這句詩也說進我的心坎底。


註1:單車每人每天5元(當地人的價格)。嚮導一天20元,可以請她別繞去土產店,再多給她點小費(10~20元)。河漂一筏120元,可乘兩人。
註2:劉三姊門票價格混亂,公定價為188元,我們最低殺到了130元(含車資)。
註3:麗景酒店位於西街口,為一家三星級旅館。住宿一晚238元,二晚218元,三晚以上 198元。含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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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點不到,斯德哥爾摩的天空已是暗沉沉的一片,大樓和商家燈火通明,卯足了精神守著比其他城市還更漫長的夜。

 

當地人說,這個時節人們應該早已在街上溜冰。然而因為氣候變遷的緣故,冬季越來越暖,越來越短,也難怪當我在旅店check-in時,一個靦腆的大男生服務員指著角落的一堆溜冰鞋,尷尬地說:「如有需要,歡迎外借」。

隔天早晨倏地飄落一陣絮雪,只可惜曇花一現,沒幾分鐘便溶化成又冰又冷的雨滴。

陰森森的天氣,冷冰冰的空氣,斯德哥爾摩在我心中的形象被勾勒成一個孤僻的北方怪姥。有人說它是北方威尼斯,呵呵,我可不認為光憑幾座島和幾座橋就能當得起這個名(註1)。

它的模樣是孤癖了點、冷酷了點,但算算它的歲數—比起許多歐洲國家的首都—其實相當年輕。話說中古世紀,由於斯堪地納維亞半島地形高峻,使得貨物難仰水路通行,商人們只能把貨物卸載於位處低地的斯德哥爾摩,再轉運至其他地點。十三世紀中,它因鐵礦和毛皮貿易而發跡,並日漸發展成瑞典的商業和政治中心。十七世紀初,瑞典已是歐洲的主要新勢力,而隨著三十年戰爭的最終勝利,瑞典擠下丹麥,一躍成為北歐強國(註2)。

轉個彎想,人經常越老越熱情,越年輕則越顯得冷僻,因此,與其將它說成北方怪姥,倒不如說是冰山美人,而隨意溜達了市區後,我發現它的確擁有許多既美麗又迷人的映象。



市政廳(Stadthuset)位於火車站西面的國王島(Kungsholmen)上,於1911年破土,1923年竣工,恰好完成於兩次世界大戰之間。市政廳裡的藍色大堂(Bla Hallen)是每年諾貝爾頒獎典禮後舉行晚宴的場所,建築師Ragnar Östberg原本想將大堂漆成藍色,但當它看見古樸典雅的磚紅色後,決定一改初衷,只留其名。金色大堂(Gyllene Salen)則名副其實,四面的牆壁鑲滿了由1800萬片金箔和彩色玻璃所組成的圖畫,包括瑞典的歷史演進和著名人物的肖像。在市政廳高聳的尖塔上有三頂皇冠,分別代表瑞典、丹麥和挪威,這三個國家在十四世紀末時建立了卡爾瑪聯盟(1397~1524),共推丹麥國王為盟主。不過政治圈裡沒有永遠的朋友,隨著瑞典實力崛起,聯盟於十六世紀破裂,此後波羅的海歷經了一段風不平浪不靜的歲月。

 

老城是斯德哥爾摩最早聚居人群的地方,它座落於眾多島嶼之中,其命名Gamla Stan正意指橋樑間的城市。皇宮位於東北角,四平八穩的外觀很難讓人聯想到王室的氣派和華麗,反倒像是個行政機關或圖書館。老城裡的胡同則有看頭多了,鵝卵石砌的步道,中古世紀的房屋,狹窄的甬道,勾勒濃濃的懷古悠情。老城中央的大廣場於1520年時曾發生聳動一時的斯德哥爾摩慘案,當時的丹麥國王下令屠殺反對他的瑞典貴族,激憤的瑞典人民選出了新國王古斯塔夫.瓦薩,進而脫離卡爾瑪聯盟。瞧,又是一個官逼民反的案例!


 
老城的店鋪裡陳設最多的是木製用品和玩具,其中有一隻頻繁出現的紅色小馬引起了我的好奇,探詢後方知它名為Dala Horse,早期的瑞典男人每個都是技藝精湛的木匠,他們外出工作之暇便撿拾手邊的木頭雕刻把玩,最普遍的作品是一隻像特洛依木馬的玩意兒,一來造型簡單,二來回家後可以送給小孩當玩具。後來人們在小馬身上大作文章,把它彩繪成五顏六色,其中有個設計師Stickå-Erik Hansson的造型最受歡迎,它有著豔麗的紅色膚底,頸部至前胸塗著一朵大花,這就是現在氾濫斯德哥爾摩商家的Dala Horse。

它讓我想起Cabo de Roca那隻正義感的雞和Salamanca的青蛙。因著振興觀光的名,台北是不是也該精心設計一個動物圖像,它可以不要一副癡呆的卡哇依模樣,而是簡單流利的造型,卻被賦予了一個百年流傳的故事。


註1:斯德哥爾摩市區分佈在14座島嶼和一個半島上,70餘座橋樑將這些島嶼聯為一體。
註2:1720年俄軍攻進瑞典,瑞典兵敗如山倒,只得與俄國進行不平等的和談。1721年,兩國簽訂尼斯塔德條約,瑞典喪失大片土地,在三十年戰爭後所得的優勢盡失,而俄國則取得了波羅的海的出海口,並從此稱霸波羅的海,成為歐洲列強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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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拉格是朝拜愛情的聖地。她沒有賦予戀情永恆的魔力,卻煽動了對未來承諾的勇氣;她無法化解愛情消逝的憂傷,卻慫恿了對下一場戀情的盼望。她不像威尼斯,給人無可救藥的爛漫憧憬,也不似巴黎,充滿令人費解的神秘猜疑。捷克詩人塞佛特(註1)這麼形容布拉格:

倘若我在與她相擁時閉上眼睛
我將不會如此沉醉
太陽穴裡也不會有發燙的鼓動
但我何須這般作為?



回想起布拉格,不能免俗地提起愛情,而等待是愛情的必修學分,也是我初到布拉格的功課。我訂了舊城中心的一間公寓,位於Karlova街腰,離查理橋僅有百呎之遙。由於提早了大半天抵達,房東還來不及從郊區住所趕來開門,我只好在對面的小餐館一邊啜飲捷克啤酒,一邊嚐著邂逅布拉格的第一道滋味。

房東Kristina是個知性美女,言談間流露著法律人的氣質,年齡與我相仿,又似乎年輕幾許。她領我走過玄關、客廳、廚房、和臥室,用低沉卻熱忱的嗓音向我介紹布拉格景點,並詳細回答我的提問。對我來說,一個人旅行雖不寂寞,但卻經常沉默,後來我才發現和她的短暫交談竟成為我三天旅程中的絕響。

放妥行李後,我到半里外的TESCO買了一些簡單的食材、水果和最重要的—波爾多—調理起在布拉格的第一頓晚餐。環顧下榻的公寓,我感到相當滿意。廚房和客廳之間隔著一個吧檯,那是我的餐桌;角落的IKEA沙發椅是我翹著二郎腿寫隨筆的地方;大圓桌是我的置物櫃,擺滿了零散的文件、銅錢和紀念品;浴室裡的大浴缸帶給我品著紅酒泡澡的樂趣;當我在街上逛累了,柔軟的床鋪隨時擁抱著我歇息。在東南西北奔波的差旅中,我已經厭倦了旅館的味道,而懷念家的氛圍,這也是我當初決定落腳此地的原因。



為了一解在布拉提斯拉發的遺憾,我在國家劇院買了兩張票,一晚欣賞芭蕾舞者舞動熱血悲絕的《羅密歐與茱麗葉》,另一晚聆聽歌劇名伶吟唱風流浪蕩的《堂.喬萬尼》。一個是青春戀侶的典範,一個是登徒子的樣板;一個癡狂到歇斯底里而甘願自戕,一個囂張到人神共憤而蒙受天譴—同樣是男歡女愛的命題,同樣是灰飛湮滅的結局,卻上演著迥然相異的劇情。這就是愛的張力吧!可以快活到樂不思蜀,可以悲痛到肝腸寸斷,可以放縱到來者不拒,可以執著到叛道離經。這就是愛令人著迷的魔力吧!凡人如你我,游移在這四個極點之間,品嚐了許多動人心魂的滋味。

這就是愛嗎?


註1:Jaroslava Seifert, 於1984年獲諾貝爾和平獎。以上詩句譯自其詩THE PLAGUE COLUM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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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遊覽一座陌生城市前,我通常不會懷有太多遐想,然而我對布拉格卻虛擬了許多風景,這說來非比尋常。想起了米蘭昆德拉那輕與重的辨證,當我置身於布拉格街頭,腦子裡的幻想和腳底下的觸感,究竟孰輕孰重?



查理橋和我想像的模樣有一點差距。在我的虛擬印象中,它應該是一座栽滿棲樹或梧桐的大橋,儼然一條河面上的小香榭麗舍大道;實際的查理橋沒有半株喬木,反而矗立了三十尊巴洛克雕像,栩栩敘述著聖人使徒的的受難事跡。大橋奠基於1357年,耗費了約半個世紀才橫跨伏爾塔瓦河(Vltava)兩岸,直到十九世紀中葉前,這座橋始終是連結舊城和布拉格城堡的唯一要道。我搶在早晨時幫它留了一張清爽的身影—果然,當我從山丘上的城堡區折返時,時值正午,大橋上早已被如雲的遊客、攤販,和街頭藝人佔領。

行至大橋尾段,一群工人正進行維修工程—他們仔細地把每塊撬開的石頭編號,以新的石材穩固基座,然後再依編號將表面的原始石頭逐塊還原—這是歐洲人對歷史的尊重。我想起德國人在二戰後的都市重建中,寧願花費更高的工程成本來保留一幢樓宇獨具風格的門面(facade),也不願一股腦兒破舊立新。呵,不同於世人欣賞女色的角度,在歐洲的建築美學中,老臉比新顏更媚惑人心。



關於布拉格城堡,我原以為它會帶點西班牙古堡的樸素或德國碉堡的粗獷,親訪後才發覺它洋溢著多一點法國和奧地利城堡的宮廷氣息。走進布拉格堡,彷彿走入一篇中古歐洲史,歷經了千餘年各代王朝的擴建和整修,今天的城堡裡的建築群呈現了豐富多彩的樣式。其中最令人矚目的是聖維特大教堂(Katedrála svatého Víta),也是城堡裡唯一不需要門票的景點(註1)。高聳的教堂身上爬滿了細膩的雕刻,教堂裡有慕夏(註2)創作的彩繪玻璃,以及純銀鑄造的聖約翰之墓(註3)。此外,捷克國王自十四世紀沿用的皇冠和權杖更屬鎮堂之寶,需七把鑰匙才能打開收藏的龕盒,而鑰匙則分別由布拉格最有權力的七個人所保管,保全之嚴密令人瞠目結舌。



城堡內還有許多著名景點。舊皇宮是昔日君主居住和大臣辦公的地方,維拉迪斯拉發大廳(The Vladislava Hall)雖難掩陳蒼,但從它那高挑和寬敞的格局不難想像舊時的富麗堂皇。位於側翼的路易偏廳(Ludwig Wing)裡曾有人被活生生地擲出窗外,事件發生於17世紀初,當時新教擁護者和羅馬天主教勢力的衝突日趨明顯,而國王斐迪南(Ferdinand II, 1578~1637)是狂熱的天主教基本教義派,對新教殘酷無情地鎮壓,惹得一群新教徒氣憤地衝進大內,抓住執掌的官員往外扔。這起事件引爆了白山之戰,最後27名新教領袖在舊城廣場上被處決,屍首懸於查理大橋的塔樓上示眾。雖然新教徒在此戰役中敗北,卻埋下了日後影響歐洲和基督教深遠的三十年戰爭(1618~1648)的導火線。



聖喬治修女院位於大教堂正後方,它有醒目的紅色門面和一粗一細的白色雙塔,據說粗塔名為亞當,細塔名為夏娃。十八世紀時,修道院被改造成軍營,現在則作為國家藝廊,收藏著許多歌德、文藝復興和巴洛克時期的藝術作品。黃金巷(Zlata Ulicka)原本是御用僕人、工匠的宿舍,後來因國王的煉金術士在此居住而得名。存在主義大師卡夫卡也曾在22號的小房子裡居留(1916~1917)。如今這些房舍被翻修成小巧的店面,販售各種手工藝品和紀念品。黃金巷的盡頭外是一座軍事塔樓(Daliborka Tower),也是舊時囚禁犯人的禁地。塔裡展示了許多中古世紀的刑具,光是想像這些凌遲的場景就令人毛骨悚然。



從城堡外圍環顧布拉格市區,一片紅瓦屋海滾滾流向舊城廣場及更遠處。它曾是全歐洲僅次於羅馬巴黎的第三大城,早在公元八世紀建城之前,捷克部落首領莉布絲公主便預見了布拉格的榮耀:「我看見它在在森林中伏爾塔瓦河畔的峭壁之上。那裡有個男人正為房屋鑿出門檻(prah),在那裡要建起一座名叫布拉格(Praha)的城堡。王公尊爵們都要在門檻前彎腰,向城堡和周圍的城市俯首。它將獲得尊敬,眾所皆知的光榮,以及整個世界的讚頌。」

眼前川流不息的觀光人潮,充耳不絕的快門聲響,驗證了公主所言不虛。我納悶,千年前那輕如游絲的預言,對照著今日沉甸甸的文化瑰寶。孰輕?孰重?我在離開布拉格城堡前重重地踩了一腳,踏響的餘音居然解答了我連日來心中的猶疑。


註1: 登教堂鐘塔需要門票。
註2: 慕夏(Alfonse Mucha, 1860~1939)是捷克著名的插畫家和設計師。
註3: 聖約翰(John of Nepomuk, 1340~1393)。當時的國王瓦茨拉夫四世懷疑皇后不貞,逼迫時任總主教的聖約翰透露皇后的告解內容。聖約翰不從,最後被割斷舌頭投入冰冷的伏瓦爾河中溺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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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聽過布拉提斯拉發?坦白說,要不是為了拜訪客戶,我壓根兒也不知道那是什麼地方。它是斯洛伐克共和國的首都,位於奧地利和匈牙利邊界,距布達佩斯不過兩個半鐘頭,離維也納更只有一個小時車程。獨特的位置使得布拉提斯拉發長期遮蔽在兩個巨人的陰影下,卻也同時均霑他們的榮景。它是斯洛伐克最富裕的區域,貢獻了全國超過四分之ㄧ的GDP。舊城區外有許多施工中的摩天建築,一座比一座高聳,看來它正使勁追趕法蘭克福鹿特丹的高度。



從火車站出來後前行約15分鐘腳程便踏入老城區。中世紀時為了避免外敵入侵,老城區由一大片石牆團團包圍,只有四個閘門可供居民出入。聖米謝爾大門(St. Michael’s Gate)扼守北方通道,如今是僅存的閘門,也是城裡最古老的建築。跨過聖米謝爾大門,鑽進砌石的甬道,我彷彿踩進了鄭愁予詩中的意境:「在一青石的小城…一個高高的窗口…透一點長空的寂寥進來…」(註1) 呵,想起這些詩句不過是短暫內分泌失調,這兒可沒有等待我逗留的角色。

一路迂迴地轉到了主廣場(Hlavné námestie),簡單的老市政廳矗立在廣場一端,它有著哥德式的尖頭和文藝復興風格的身軀。過去不只是市政運籌的神經中樞,也是囚禁和拷問犯人的場所,現在則作為博物館,陳列著布城的歷史和當地藝術家的作品。主廣場兩側各站著一列販賣紀念品的紅色小屋,活像鎮守要地的小紅衛兵。從旅館主人口中得知,每年七月夕陽西下,廣場上將聚集許多樂手,一曲一曲地彈奏如流水般清新不絕的仲夏小夜曲。



聖馬丁大教堂是城裡另一個具代表性的建築。十六世紀時,鄂圖曼土耳其人攻陷了布達佩斯,逼得哈布斯堡王朝狼狽西逃,定都於布拉迪斯拉發。此後三百年間,聖馬丁大教堂成了歷朝國王和皇后加冕的場所,其地位猶如倫敦的西敏寺一般崇高。走進教堂,最醒目的莫過於繽紛的彩色玻璃。在歐洲的教堂中,這些玻璃花窗不僅描繪了聖經故事或政治事件,隨著工藝技術的進展,越晚期的作品越能製作出大尺寸的彩片,因此從玻璃片的大小也可隱約窺測出教堂的年紀呢!

當我坐在駛向布城的火車上時,心裡盤算的可不是拜訪這些名勝古蹟,接連幾天的奔波已讓我飽嚐倦意,隨身攜帶超過三十公斤的行李,每晚拘無定所地遊走更讓我筋疲力盡。因此,我最渴望的是來場音樂洗禮平衡一下連日緊繃的神經以及滿嘴的生意經。於是當我把行李置妥後,即刻飛奔出門,趕在五點半前抵達國家戲劇院—我又在趕路了—結果發現前晚和隔夜都有表演,偏偏今天打烊;趕到Phihormonic,一樣是大門深鎖—「下一季的演奏會將從十一月才開始。」旁邊的唱片行老闆如是說。此時,天空開始飄落了綿綿雨滴,我像個無主遊魂般失落地晃盪在布城街頭。



既然心靈得不到滿足,那不如讓肉體墮落吧!我在主廣場裡挑了一家最昂貴的餐廳,想起這禮拜好幾回都靠著飛機上的三明治或啃餅乾充飢,再不然就是吃漢堡和薯條,於是狠了心點了蘆筍薄牛片、煎鮭魚排伴青醬寬麵、一杯Chianti和提拉米蘇。不管是旅行中的餐點或私房菜,義大利料理一直是我的最愛;讀《托斯卡尼豔陽下》時也對作者那兩篇夏廚和冬令的食譜倍感興趣。我喜歡義大利菜簡單的烹調方式和平易近人的食材,雖然有些道地料理就像江浙菜一樣費時耗工,不過那是大廚的功課,我的企圖心僅止於自娛娛人的業餘饕客!

酒足飯飽後,胸中的遺憾稍覺平撫。布城給我的印象就像一首合諧的彌撒曲,它讓我想起了蘇黎世,一樣的砌石步道,一樣的端莊祥和。身為遊人的我也不自覺地放輕腳步,就連按快門時喀嚓的聲響都覺得是種打擾。我尋著來時的足跡徐徐走回旅店,穿過聖米謝爾的拱門,回頭引頸望向鐘塔,戍守的哨兵卸甲了,兵焚的煙跡也粉飾了,它兀自昂然佇立著,持續另一個千年的瞭望...


註1:詩出於鄭愁予的《情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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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長19天的差旅總算接近尾聲了。這趟旅程由奧斯陸開始,接著到昂西、馬賽、布達佩斯、布拉提斯拉發、布拉格、米蘭、威尼斯、曼徹斯特、倫敦、以及漢堡。12個會議,穿梭於11個城市和八個國家(不含轉機),有好幾天都是早、中、晚各在不同城市度過。當時間和距離許可時,我盡量選擇火車為交通工具,即使如此,我還是免不了11段航程,以前總覺得飛機安檢囉唆,現在總是能乖乖忍受。

現在,我人在漢堡的旅館中,明天會議結束後就準備打道回府。朋友羨慕我能經常到歐洲出差,呵,當他們明白我的行程,還有一個人手裡拖著20公斤的行李,肩上駝著10公斤的背包,奔波於各大眾運輸工具之間,在地鐵站經常還得扛著上下樓梯後,他們便倒盡胃口。緊湊的時程將我的體力逼到極限,因此我像NASA的太空人一樣,平常就得密集鍛鍊。老闆和同事最常在電話中關心我的體重,原本就已經瘦巴巴的身體可別因為出差搞得更加乾癟。於是我經常光顧漢堡王和麥當勞,補給再多也不為過的卡路里。

也由於工作的忙碌,越來越難找到時間提筆。感謝許多網友的關心和支持,三不五時還會回來看看是不是有新作發表。通常,是讓你們失望了!這次旅行中有幾個城市是原本就存在於網誌中,如奧斯陸布達佩斯米蘭威尼斯;有幾個是新踏出的足跡,像布拉提斯拉發、布拉格、倫敦,和漢堡;有幾個則是開完會立刻閃人,只空留模糊的印象,如馬賽、昂西,和曼徹斯特。我希望能盡快把新城市的部分寫出來,同時也會直接將舊城市的一些新照片直接更新於原本的相簿裡。

總之,出差的行程表上寫滿緊張和成就,回家的行囊裡則裝滿疲憊和欣喜。19天的流浪生活終於要結束了,我會和喜歡我文章的朋友們一起期待筆下的新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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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慕尼黑若得浮生半日閒,那麼有兩種消遣:一是到寧芬堡看玲瑯滿目的美女,另一則是到德意志博物館(Deutsches Museum)看包羅萬象的科技。



如果用女人做比方,寧芬堡不像華貴的公主,也不似妖冶的豔婦。她沒有令人目眩神迷的宮廷花園,也沒有教人嘆為觀止的建築工藝。她像一個品格端正的婦女,披著一襲潔白外衣,頭戴洋紅帽子,四平八穩地坐著,發散著一股端莊和諧的氣質。中央主堡始建於1664年,隨後歷經多次擴建,直到18世紀中才成就今日環抱中庭花園的建築群。這裡是童話國王路易二世的出生地,看著一群天鵝在花園水池中舒活地悠游,我不禁好奇,路易國王的天鵝夢或許恰是在這個水池邊萌芽呢?(註1)



比起中規中矩的城堡外觀,寧芬堡的大廳(Steinerner Saal)顯得活潑許多。牆壁佈滿洛可可風情的線條和裝飾,天花板的巨幅壁畫描繪著奧林匹亞眾神的活動,其中最醒目的是旭日前的阿波羅,手執長槍,驅著白馬,意氣風發地登場。穿過通道,走進隔壁房間,三十六幅世界各地的美女圖掛滿了每一面牆,其中有路易國王的母親瑪莉安皇后、歐洲各國的皇室成員,甚至還有希臘和蒙古公主。這些美女圖是路易爺爺(註2)的私家珍藏,至於是為了藝術還是為了癖好,我不得而知。我仔細瀏覽了每張肖像和名字,並將偏愛一一留影,你不妨也去瞧瞧哪幾位美女投合你的脾胃!



城堡內另設有馬車博物館(Marstallmuseum),展示了早期的皇家交通工具,其中還有路易二世旅行時乘坐的馬車。如果有更多的閒情逸致,原本作為打獵場的城堡後花園夠大,足以消磨半個下午。

至於德意志博物館(註3),其實它就像個超大型的科博館,展示著飛機船舶、機械、電力、攝影、紡織、資訊等各種領域的技術和設備,內容五花八門,佐以實物介紹,更令人有踏實的知識洗禮。但由於展場實在太大,我的好奇心也隨著又酸又麻的小腿,漸漸變得遲鈍了。


註1:寧芬堡主堡門票€5,馬車博物館門票€4,加上後花園建築群的合併參觀票€10。
註2:路易一世(Ludwig I of Bavaria),1786~1868。
註3:德意志博物館門票€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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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想了解更多慕尼黑景點,請閱讀Munich:魔鬼穿幾號鞋?
如果想了解更多童話國王和新天鵝堡的故事,請閱讀Fuessen:王子真的快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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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尼黑回來不到兩個禮拜,我又得跑一趟香港和南中國,一來為了參加兩大品牌的個別訓練課程,另一方面也順道拜訪其他客戶,為下半年和明年的訂單鋪路。

為了精簡天數,我一直到出發前兩天才把最後的時間和客戶敲定,並委託幹練的李姊代訂機票和旅館。週日下午赴港,週四晚上返台,期間三個半的白天,我將拜訪九個客戶,行程從香港、深圳、廣州到南京。看著麻密的行程表,助理調侃我出國前量一下體重,看看這回又會瘦幾公斤?

接下來我簡略地紀錄一下這幾個城市的行腳:

香港—今年第五度赴港。兩岸直航後,我不認為對香港將釀成任何危機,香港主要的成長動力—金融、零售、觀光和貿易—皆不仰臺灣人的鼻息。兩天的拜訪行程,東至九龍灣,西至荔枝角,南至砲台山,全仰賴綿密的地鐵暢行。少了同伴的熱鬧,香港街頭兀自燈紅酒綠,遊人川流不息。一杯許留山的芒椰雪蛤爽已經成為我在香港的例行點心,尖沙嘴的糖朝也是每回必定光顧的餐廳。我看香港,雖然不像遇見巴黎般一見鍾情,但也逐漸萌生好意。只是街頭上經常瀰漫一股餿油味兒,誰叫香港三五步就一家餐廳!

深圳—來深圳三回了,頭一遭看到羅湖火車站前人煙稀疏,據說大家全跑去北京看奧運了。對於這個改革開放的奇蹟,我一直興致缺缺,無心溜達。或許是奔波了一整天,喪失了警覺心,我一出羅湖火車站就上了拉車的當,他不過把我從車站東門載到西門的下榻旅館,居然索價一百元人民幣!出門覓晚餐時遇到流鶯,吱吱喳喳地黏了我五十公尺。路邊買的可口可樂像藥水,該不會連可樂也是仿冒品!?(註1)

廣州—我對廣州素有好感,但這回來廣州像朵飄忽的雲彩,只逗留了一個下午便乘風而去。廣州東地鐵站搞得像機場一樣寬敞鮮明,而廣州白雲機場則活像個旅館大廳。貴賓室的餐點只有飲料、包子和餅乾,比桃園機場的環亞貴賓室還遜。(註2)

南京—機場內大大方方地掛著「歡迎台灣同胞」的紅布條,在兩岸的份量上,南京證明了自己的地位與北京、上海、廈門和廣州齊名。這是一個綠意盎然的城市,我落腳的中山北路飯店前還有好幾排國民黨定都時種下的法國梧桐樹,大器的枝幹向四周伸展,為南京這座四面環山的大火爐提供了一片涼爽的綠蔭。不過,有人主張為了改善市中心的交通,這些樹,該砍!(註3)

附帶一提,為了奧運,整個中國都在搞「文明」。計程車內的廣播劇不時提醒市民主動排隊、不隨地吐痰;路邊的標語寫著「你出力我出力文明城市齊努力」。奧運給中國最大的刺激,就是讓中國人發現原來他們是如此不文明,需要那麼多的叮嚀和教育。


註1:從香港尖東總站可搭火車至羅湖。下車後,先出香港關哨,往前行再入中國關哨,其後便是深圳火車站。
註2:深圳到廣州最快且最經濟的方式是搭火車,時間只需一個小時,票價為人民幣75元。若撘計程車的話,價格約600元,且高速公路虎門段極容易塞車。廣州市區離白雲機場約一個小時,搭計程車約250元。
註3:南京機場離市區約50分鐘,計程車資約150元。機場門口有大巴通往市區,票價25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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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2006年的統計,廣州市的人均GDP超過一萬美金(註1),是內地最早進入「發達狀態」的城市。

它的發達得歸功於得天獨厚的地理。由於綿密的珠江水道在此匯聚,將廣州灌溉成一個大穀倉,自古享有「穗城」的美譽。唐朝以降,它是海上絲路的起程港,由此出航的商船遠達阿拉伯半島南端的葉門,並與當時的東羅馬帝國、大食和波斯建立貿易網絡。清朝盛年,乾隆皇帝詔令廣州為全國唯一對外通商口岸,自此廣州獨攬中國外貿,成為世界第三大城(僅次於北京和倫敦),經濟硬實力空前絕後。今天的廣州,受惠於鄧小平的開放政策(註2),成為一個汽車、石化和電子產業高度發達的工業化都市,人均所得冠於全國。



廣州城不止多金,更兼含濃郁的文化。它長於歷史,早在秦始皇設郡治縣前,當地的百越族已經活動了一千多年;它富於文采,六榕寺裡留有王勃的碑文,門楣上懸著蘇東坡遒勁的筆力(註3);它深於佛理,城裡遍滿名寺古剎,光孝寺裡遺有禪宗六祖早期沉潛的行跡;它凜於起義,黃花崗七十二烈士的墓碑簡樸肅穆,伴隨著中山先生的手栽青松和題字「浩氣長存」。憑著這幾點,上海再怎麼裝腔作勢也相形見絀,深圳再怎麼改頭換面也自慚形穢了。

對03年初到廣州的我來說,它就像一個家風嚴謹的豪門子弟,富貴卻又脫於俗氣,文雅卻不流於矯情。在廣州城最熱鬧的商業街—北京路—整條路上有好幾家新華書局,恰足以見證這綹中雍風雅的氣質。走進書店,最令我訝異的是汗牛充棟的兒童讀物,包括各種腦力開發和數理語文的學習材料等。與其說中國父母重視孩子的發展教育,倒不如說在一胎化政策的影響下,每個小孩都是父母的心肝寶貝,都值得千斤萬金重點培育。

一路朝南走向珠江,河岸上有位年輕畫師為過路的遊客素描人像,索價三十。原本躍躍欲試,但當時猶有幾名外國遊客排隊等候,礙於時間有限只好作罷。聽說珠江的美在夜裡更看得清,於是預購了船票,靜候夜色降臨。等待的空檔中光顧了大同酒家,長久以來它便以烹調技藝高超而遠近馳名,滿懷期待地點了曾獲國家金鼎獎的化皮乳豬,上菜時發現它居然是冷盤,儼如中午殘留的菜色。探詢服務員後,她竟回說冷的更添美味,這種服務態度直讓人不敢恭維。



用餐後,沿著珠江徐徐散步回碼頭。遠遠瞧見了個小弟,殷勤地向人們兜售籃子裡的鮮花。當他走到我跟前時,我並不搭理,因為擔心一買花後,旁邊那些虎視眈眈的賣紀念照,賣口香糖的全蜂擁而來。不過,賣花小弟一路跟著我們,反覆地說:「先生,買朵花唄,只要兩元!」最後,我耐不過他的央求,摸出一張印著「五」的紙鈔給他,還叫他不用找了,並逕自取走他手中的玫瑰花。本以為功德圓滿,結果賣花小弟箭歩跟上,說:「先生,不夠呀!」我頓時後悔,心想,給了一片乳酪,果然肖想起整杯牛奶了。於是走得更急,小弟也跟得越緊,喘呼呼地說:「先生,只給五角,不夠啊!」搞了半天,原來是我自個兒鬧了笑話。

呵,美麗的風景隨著時間逐漸褪色,反倒是一些滑稽的小插曲,成了歷久彌新的記憶。



註1:按照戶籍人口計算,廣州人均GDP為11,000美金;按照常住人口計算則為7,800美金。同年依常住人口計算,北京人均GDP為6,210美金,上海人均GDP為7,200美金。
註2:1979年開放的四個特區深圳、珠海、汕頭和廈門,其中有三個在廣東省。廣州則於1984年列為沿海開放城市之ㄧ。
註3:王勃(AD650 ~ 676),初唐四傑之ㄧ。相傳王勃來到廣州,應寶莊嚴寺主持之邀,揮毫寫下了《廣州寶莊嚴寺舍利塔記》。寶莊嚴寺即今日的六榕寺,後來因蘇軾所題之「六榕」二字而更名。
註4:當初的照片因電腦中毒而全數消失,以上照片均取自Wikiped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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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載自6月3日中時電子報

「1月29日,我們在國家圖書館站上車,我正在閱讀一本書。我們互相看了對方兩眼。雖然次數不多,卻很熱烈,很令人愉悅。這讓我很想再見到妳。」

「我嚼著麵包,而妳啃著桃子。我們相視而笑。當妳在里崔─賀蘭站下車時,妳回過頭來,最後一次給了我一笑。」

這是法國巴黎地鐵乘客在網路上的留言。假如您認為地鐵不過是一群冷漠的人進進出出的地方,您可就錯了。事實上,那裡充滿浪漫和激情,至少巴黎地鐵是這樣。

據《泰晤士報》報導,巴黎運輸局調查發現,巴黎地鐵是個滋長愛情的地方,研究人員相信,恐怕不獨巴黎如此,其它城市也一樣。

調查顯示,巴黎人在網路上留言尋找那些萍水相逢的美麗陌生人,其中大部分是在地鐵上遇見的。這些人只因一個眼神、一個微笑或一段簡短交談,而無法忘懷對方。

在博物館、公園、咖啡屋或大街上擦肩而過,反倒沒辦法激起這麼大的熱情。

該局另一項研究則發現,有12%巴黎人有過在地鐵與陌生人認識,後來彼此成為朋友或戀人的經驗。

運輸局官員現正構思在地鐵月臺增設咖啡屋,好讓那些彼此看對眼的人能延續他們之間的對話,或提供行動網路服務,讓旅客們能尋找心靈的伴侶。

巴黎運輸局根據他們對600筆網路留言所作調查研究,發表一份報告,名為《移動的愛》(L’Amour Mobile)。報告的作者法蘭克.波寫道:「巴黎地鐵無疑是都市愛情故事的重要製造者。」

這些網路留言有超過80%來自地鐵乘客,他們的年齡介於18歲至25 歲,且差不多男女各半。他們塔地鐵時往往看著書或聽iPod,這類舉動並未使這些人陷入孤單,反而使他們互相來電。



Stranger閒扯蛋

這篇文章寫得令人憧憬,不過實際的巴黎地鐵對短暫停留的觀光客來說,通常不會留下如此浪漫的印象。巴黎地鐵不像台北捷運,每站皆設有盥洗室,一些遊民或醉漢隨地解放,因此我經常聞到一股尿騷味撲鼻而來。在車廂內我格外翼翼小心,在主要觀光路線如1號線上,稍無警戒心的觀光客很容易就成為賊人眼中的肥羊。此外,一些賣藝的手風琴手會不定時引爆你的聽覺神經,一開始感覺新鮮,遇上幾次後就變成噪音。對我來說,它最大的好處是運輸網路密集,可以迅速地載我到巴黎任何一個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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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的我以為比薩是第一片披薩出爐的地方。長大一點後,我知道比薩有一個斜塔,除了被列為七大奇景外,伽利略還曾在塔頂上進行自由落體的實驗。後來我發現,披薩並非只在Pizza Hat,比薩也不是只有斜塔,它曾經有段傲人歷史,與阿瑪菲、熱那亞和威尼斯同列為義大利四大海權城邦,而它們的城徽也飄揚在今日義大利海軍的旗幟上,標誌著那段光采輝煌的歲月。



十一世紀後期,隨著比薩城財富和權勢如日中天。比薩人想,總該留些什麼奇功偉業向後世子孫證明這一段黃金時代。對瀰漫著神權觀念的中古世紀來說,宗教建築自然是不二選擇,一來感念上帝的眷顧,二來彰顯耀人的財富。於是,奇蹟廣場(Piazza dei Miracoli)上那四座醒目的雪白大理石建築(註1),就在這樣的氛圍下一座座矗立起來。

1173年,主教堂的鐘塔在Bonanno Pisano的監造下開始破土,當施工至第四層時,因為地質鬆動,鐘塔開始傾斜,工程被迫暫停。1231年復工,這回一口氣蓋到第七層,但因塔身凹陷而於1278年再次中斷工事。約莫過了一世紀,1360年開始建造最後一層,終於在1372年鐘塔完全竣工,然而此時的鐘塔早已不是當初構想的筆直建築,而是一座向南偏傾1.6度的斜塔。

一個意外的工程失誤,成就了比薩的千年盛名。

隨著塔樓日漸傾斜,比薩城的實力也逐步走下坡。十四世紀後,比薩疲於與鄰近城市盧卡和佛羅倫斯的競爭,逐漸喪失其托斯卡尼商業霸主的地位。我站在奇蹟廣場前,看著遊客擺著各種古怪姿勢,為了和背景中的斜塔合成一張逗趣的紀念照。百年來的比薩靠著如織的觀光人潮,還是賺飽了荷包,也難怪前幾年義大利政府大費周章地維修古蹟(註2),為了確保比薩斜塔還能再掙300年。



註1:主教堂(Duomo)、洗禮堂(Battistero di San Giovanni),鐘塔(Campanile)、和墓園(Camposanto)。
註2:1990年比薩斜塔因傾斜幅度過大暫停開放,進行補救扶正了44公分,於2001年12月15日重新開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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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路,是我和日內瓦的第一類接觸。根據旅館地圖的指引,它離車站不過五分鐘腳程,我卻拖著三十公斤的大行李,走了三十分鐘才聽到一句法式濃腔的歡迎光臨。



那是一幢四層樓的小旅店,黑人經理彷彿用鼻子說話似的,熱切地向我說明相關設施和規定。它其實沒什麼設施,一層樓三間房,共用一間衛浴,房間內有一張書桌、一張床、和一個洗手台,剩下就是一條走道。說來你或許不信,這般寒愴的房間一晚居然要價三千塊新台幣!

置妥行李後,感覺到腹部一陣空虛。時已午後三點,肚子裡的早餐麥片早已消化殆盡,我上街塞了個巧克力香蕉可麗餅果腹,之後隨意走過凋零的花鐘和沖天的噴泉。或許是漫天陰雲作祟,或許是心懸明天和客戶的會面,我走得意興闌珊,走得淡而無味。天色將暗時,簡單地買了生菜沙拉和麵包,以及一小瓶01年的馬哥村葡萄酒—紅石榴色的艷麗光澤、黑醋栗和各種莓果混合的豐富香氣、優美醇厚的口感—這些感官早已成為我行走歐洲時最大的期待和安慰。

隔天天色未明,我又拉著沉甸甸的行李箱出門。原本安排了計程車到東南市郊的Eaux-Vives車站,但由於前晚丹寧慫恿,錯過了兌幣站的打烊時間,算一算手上只剩幾枚法郎銅板,且聽說計程車不收歐元,我只好晃點司機,提早摸黑上路。到了轉角的公車站,實在沒耐性理清看板上的班車資訊,眼見四下無人,正索性徒步前往,此時來了一個老先生,我抓緊機會開口:

Parlez vous anglais? (您說英語嗎?)

開口前我早已心知肚明。果然,老先生搖搖頭。我不死心,繼續用彆腳的法語單字和他溝通,試圖問出開往目的地的公車線路。後來老先生示意我跟他上車,下車,再指引我轉乘電車的位置和車號,並說電車的終點站就是我要尋找的目的地。呵,原本我還天真地想徒步前進,若沒有這位好心老伯的指點,可能踏破鐵鞋還在手足無措地尋覓路標。他是我在日內瓦遇到的第一位貴人。

電車抵達Eaux-Vives車站時,天色還是黑壓壓的一片,隱約可辨它的狹促、簡陋、陳舊。推開褪漆的木門,嘎嘎的聲響驚動了室內一團黑影,一位邋遢的遊民弓起身來乜了我一眼,旋即又蜷回夢鄉。我在昏黃的光線下釐清班車時刻和購票機的操作說明,然後小心翼翼地遁入角落,安靜地等待火車靠站。直到列車將駛前十分鐘,隨著另一陣嘎嘎聲,整個空間才闖入第三個人影。

Parlez vous français? (您說法語嗎?)

一身輕裝的年輕人指著投幣式購票機,茫然不解地朝我發問。我搖搖頭,同時心中納悶,這是什麼鳥站,連當地人也對它如此生疏。我用英文向他解釋如何操作機器,並詢問是否能和他兌換法郎。他說他身上沒有零錢,暗示我跟他一起走。我們到對街的咖啡店兌換零錢,他慷慨地請我一杯咖啡和一塊可頌表達謝意。我們回到了車站,買了票,繼續等待。

離火車開車時刻已過了十幾分鐘,整個月台兀自如被遺棄了般,毫無風吹草動。年輕人打了電話,驚覺鐵路罷工,沒有人知道下一班火車什麼時候啟動。這種法式散漫,真叫人不敢恭維。我提議搭計程車,可以一起分擔車資。他說再等到下一班車的公告時間看看。隨後他看到車站外停了一輛旅遊巴士,於是踱過去和司機交談。後來,他告訴我這輛巴士開往Annecy,正是我今天訪客的地點。可惜並沒有開往他的目的地。我上了車,向我的第二位貴人道了再見。

五十人座的巴士只坐了一個乘客,這是我的旅行專車。司機請我吃了個糖,說由於鐵路罷工,所以他被派來支援轉乘的旅客,因此車資免費。我們信口談天,他說法國人通常高傲冷漠,像他如此友善的算稀有動物。我想起巴黎人的嘴臉,心有戚戚焉。望向窗外,十一月的乍寒天,灑下了入冬第一場雪。巴士一路開進山裡,並朝更高更小的山徑前進。我心懷忐忑,Annecy應該不算小地方,怎麼司機逕自往荒郊野外駛去?該不會遇上了怪胎,表面上如綿羊般和善,骨子裡卻藏著豺狼的惡心?我撥了通越洋電話給助理,笑說如果半天沒有音訊,就趕緊替我報警。

司機問我此行的目的。我告訴他客戶的公司名稱。霎時間,幸運女神又眷顧了我,司機說我們將經過那家公司,因此無須先到Annecy再搭計程車折返。我心底暗自歡呼,不只搭上免費專車,而且還是直達車;原本緊張的神經也頓時放鬆,司機還是純潔如羊,是我自個兒居心不良。隨著爬坡的高度越陡,窗外的雪越下越大,當我在山頂上下車時,大地早已冰如雨下,白雪橫飛。我向第三位貴人鄭重道謝,轉身走進漫天冰雪中,一歩一哆嗦地走向客戶公司。

原以為客戶的公司應該位於市區裡的辦公大樓,沒想到居然整片山頂都是客戶的運籌總部。和客戶初次見面,我訴說起一早的冒險和奇遇,客戶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回應我:不是早叫你搭計程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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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來沒有一個城市像上海崛起得那麼迅速。一百五十多年前,她還是個聚集了五百人的英國小租界,更早的時候,她只是個籍籍無名的小漁村。今天,她搖身成為中國最奢華的城市,也是全球首區一指的大都會。


(圖片取自Wikipedia)

她賴以茁壯的奶水絕大部分來於母親的苦難。1842年鴉片戰爭後五口通商,上海成為最大的鴉片進口中心,攫獲了鉅額利潤;隨後的太平天國之亂,毀損的漕運無力輸送上京的糧食,因而轉走海路北運,開創了上海的港埠規模;抗戰時期,她是日本對華政策中的重要經濟據點,帝國軍火和物資的主要吐納口;文革期間,中國經濟嚴重衰退,但由於「全國保上海」,她的經濟成長每年仍以二位數高速馳飛。上海唯一的遺憾,也是鄧小平最大的遺憾,就是搞經濟特區時沒有加入上海,因此整個八○年代南方的廣東摩拳霍霍,金光閃閃,上海卻勒緊褲帶,灰頭土臉。那是她最晦氣的十年,最黯淡的十年。九○年代,鄧小平千叮萬囑,要求積極開發浦東,抓緊上海這張最後的王牌。此後,她像一個初脫桎梏,飢腸轆轆的囚客,狼吞了全球各大政府和企業的龐大資金,並將「東方之珠」這塊招牌,毫不客氣地從香港手中迅速奪回。

我一整天穿梭在徐家匯和淮海路的摩天大樓之間,細數辦公室的風景,其實與台北和香港相差無幾。從客戶的落地窗外放眼望去,像遠企大樓般嶄新氣派的高樓比比皆是。聽開車的師傅說,02年友人在徐家匯買的小公寓,至去年底已經翻了五番,一年漲一倍。這聽來像是八、九○年代的台灣故事,如今在上海以更空前的規模上演。在這樣一塊寸土寸金的城市,每一平方米都得精心算計,因此她不如北京的大器,卻勝於精巧,不如深圳的新穎,卻更富有魅力。在上海,我聞不到魚腥和銅臭,我只聞到星巴克那濃得做作的咖啡味道,以及與打扮時髦的陌路女子錯身時撲鼻的香水氣息。


(圖片取自Wikipedia)

「姓社還是姓資?」入夜後我站在光彩繽紛的外灘上,倏地想起鄧小平92南巡時在上海問的這個問題。隔著黃浦江,一邊是金碧輝煌的萬國建築博覽群,另一邊是五光十色的陸家嘴金融貿易區,古典的西洋樓宇和現代的摩天大廈相互輝映,交織了夜上海的繁榮和華麗。聽說台北的101大樓有七種燈光,每天都身披不同顏色的睡衣,眼前東方明珠塔的霓虹則有千種變化,隨時可以妝抹不同風情。若想從外灘悠閒地觀賞浦東夜景,不妨到和平飯店屋頂的花園酒吧小酌一杯。姓社?姓資?在這裡絕對可以找到答案。

千年歷史看北京,百年歷史看上海。從百年前的小漁村,清末民初的十里洋場,到今天財星五百大企業的中國總部,上海像個初生兒般,一瞑大一吋。這幾年,上海的變化越來越大。金茂大廈已經不稀奇了,原本和101大樓互爭高低的上海環球金融中心將於月底竣工,目前上海市還要規劃一棟更高聳的摩天大廈,將命名為「上海中心」。有人說,上海三個月的成長相當於美國的一年。(註1) 她的發展速度不只令外國商客驚奇,連當地人也備感壓力。

回到桃園機場,夜幕才剛降下卻人煙稀疏。我走向清冷的計程車招呼站,看見五六輛小黃排隊等著,忽然想起走出虹橋機場時看到數百人大排長龍,當時我以為那隊伍正等著公交車,直到坐進同事預先安排好的車子,一聽廣播說虹橋機場還急需兩百輛計程車,我才豁然明白。

一邊是車等人,一邊是人等車。我想,這是每個過客上海的台灣人心中相同的唏噓!



註1:渣打銀行資深經濟學家王誌浩以1980為起,比較60個國家的GDP成長速度,換算出一套「中國年」表,表中列出中國一年的成長相當於美國的四年,新加坡的兩年,韓國的一年半,排名最末的馬拉威則相當於125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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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雨,接連五天的雨是我回想起托斯卡尼時首先想起的畫面。



印象中的托斯卡尼總是晴空萬里,山丘上披滿橄欖樹的綠,田野中插滿向日葵的金。這場關不緊的雨才讓我發現,原來托斯卡尼不只有艷陽,她也有慘澹、憂鬱、哭哭啼啼到令人生厭的脾氣。

我走進雨中的佛羅倫斯,這座托斯卡尼的黃金城市就算再滂沱的雨也沖淡不了她渾身高貴的氣息。她的故事由偉大的羅馬皇帝凱撒開始寫起。公元前一世紀,凱撒為了安置麾下的退役士兵而於阿儂河畔創建新城,以紀念陣亡將軍Florinus為由,將新城命名為Florentia,並暗示這是一座被花朵環繞的美麗城市。由於位處於羅馬和北義城市之間的交通要道,中世紀的佛羅倫斯從移民城市搖身為商貿中心,並與許多毗鄰市鎮相互競爭,如比薩、盧卡,和席恩納。十五世紀後,文藝復興的花朵在此盛情綻放,成就了其「中世紀雅典」的稱號,當時的佛羅倫斯無論在經濟上或人文上,皆令其他城市難以望其項背。

我在烏菲茲美術館(Galleria degli Uffizi,註1)的各個小房間裡穿梭,一邊讚嘆達文西、米開朗基羅、拉斐爾,和波提切利的傑作,一邊想像著沒有他們的佛羅倫斯,是不是風華猶存,光采依舊?就當我把這些巨匠的名字一個個從想像中消去後,我想起了一個家族的名字,那名字無法被抹除,無法被遺漏,你一定知道—那就是梅迪希。



梅迪希家族的祖先發跡於藥劑業,十四世紀時喬凡尼.德.梅迪希(Giovanni di Bicci de’ Medici)經營銀行而累積了鉅額資本,成為歐洲首富。他的長子科西莫代表梅迪希銀行出任教宗的財政大臣,並成為佛羅倫斯的地下領主。到了喬凡尼的曾孫羅倫佐(Lorenzo de’ Medici, 1449~1492)時,憑著家族的勢力、權力和財力,撒出大筆鈔票委託達文西、米開朗基羅、波提切利等巨匠為其創作,同時繼承其祖父的嗜好,收藏大量的圖書和藝術家作品,進而醞釀了文藝復興。天災人禍不斷的中古歐洲史,翻到這一頁總算開始透露光明。

2005年余秋雨先生來清華大學演講時,我曾問他一個問題:「如果沒有梅迪希家族,文藝復興還能在義大利生根,並演化成全歐的『運動』嗎?」余先生剖析了文藝復興運動的背景,並積極地肯定了梅迪希家族的貢獻。當時余先生的講題是如何建立一個人文主義的社會,我不禁納悶,為此,人們究竟該期待達文西還是梅迪希?



在Signoria廣場上的領主宮(Palazzo Vecchio)裡,我見識到這個叱吒了三個世紀的家族,其居所是何等堂皇富麗(註2)。廣場上有米開朗基羅的大衛像,十多年前我初至佛羅倫斯時天真地以為那便是真品,還咋異如此瑰寶居然被大膽地擺在戶外風吹雨淋!(註3)

除了梅迪希家族的遺跡,花之聖母堂(Cattedrale di Santa Maria del Fiore)更是來佛羅倫斯絕對不容錯過的景點。其實以它龐大的規模來說,幾乎走在市中心隨意的一條小街巷中都可望見她的身影,想要視而不見到還不太容易。大教堂奠基於1296年,其最著名的八角圓頂在Filippo Brunelleschi的精心構造下,於1436年竣工,從遠處端望,儼然一頂主教的紅高帽,既盛重又莊嚴。百年後,米開朗基羅在梵蒂岡建了一個比它更大,更華麗的圓頂,並嘆說:「我可以蓋一個比它更大的圓頂,卻無法比它更美。」雖然這只是一位自負的藝術家難得的謙詞,不過也可以窺見花之聖母堂在世界建築典中的地位。



老橋(Ponte Vecchio)是另一個有意思的景點。說它是橋,倒不如說它是一幢跨河的兩層樓建築。下層供行人穿越,上層則從領主宮連結烏菲茲,穿過阿儂河,直通碧堤宮(Palazzo Pitti)。十六世紀時,它是梅迪希家族的私家走廊(Vasari Corridor)。走在橋上,兩側幾乎全是珠寶店,不曉得店家是認為自己的金庫不夠沉,還是相信這座老橋的結構很耐重。橋中段有一尊雕塑,他是佛羅倫斯著名的金匠Benvenuto Cellini(1570~1571)。雕像四周的鐵欄杆上扣滿了難以計數的鎖,原本是作為反對權勢的象徵,後來流傳為戀人對愛情的見證,我倒懷疑這會不會是橋上鎖店自編自導的傳說,為了讓它的生意始終車水馬龍?

佛羅倫斯還有許多有趣的風景,無法單單一篇文章全數道盡。最後順帶一提,若想要飽覽佛羅倫斯的美色,最佳的觀景台是位於東南山丘上的米開朗基羅廣場(Piazzale Michelangelo,註4)。從廣場上眺望花之聖母堂和老橋,那大方的視野與佇立於城心拼命引頸所見的畫面比較起來,簡直判若雲泥!


註1:全票€6.5。
註2:全票€5。
註3:大衛像的真品在Galleria dell’ Accademia,全票€6.5。
註4:可搭11, 36, 37號公車前往。

進入Florence的相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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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ain's first high-speed rail link between Madrid and Barcelona has become operational, after years of delay. 

Hitting speeds of 300km/h (186mph), the first AVE train took 155 minutes to cover the 550km (342 miles) to Madrid. 

A total of 17 trains - each expected to carry some 200 people - will now be operating daily between the two cities. 



At a price of some 180 euros (£136) return, the new train link competes favourably with air travel, the BBC's Danny Wood in Madrid says. 

The added advantage is that the train takes passengers right into the heart of Madrid, our correspondent says. 

"I think it was an excellent trip from Barcelona," one of the AVE passengers told the BBC. 

The service is operated by Spain's national train company Renfe. 

The high-speed link between the country's two biggest cities was planned nearly two decades ago, but its completion was delayed by a number of administrative and construction issues. 

Spain's first high-speed train line - between Madrid and Seville - opened in 1992. 

The Spanish government now says it will have more high-speed train lines than anywhere else in the world by 2010, our correspondent says.

以上文章擷取自BBC全球新聞網2008.2.20



Stranger閒扯蛋:

西班牙的高鐵由西南的塞維亞延伸至東北的巴塞隆納,把西班牙切成了兩大塊。從「餐桌農產學」來看,左半邊負責了人民的主食,如小麥、玉米、馬鈴薯;右半邊則是副食區,如橄欖、葡萄、柑橘和其他水果。我玩西班牙先從「主食區」玩起,走過了Salamanca, Avila, Valladolid, Segovia和Madrid,右半邊的部分只去過橘子城Seville。下次遊西班牙我打算好好逛逛「副食區」,讓我的西班牙「餐桌」更豐富一點!

話題扯遠了。查了Renfe網站後發現從馬德里到巴塞隆納只需2小時又43分,比搭飛機還要方便,不過單程票價就要120歐,比起距離差不多的塞維亞路段(2.5個小時)貴了將近一倍,果然是「黃金路線」!

如果旅行計畫可以提早安排的話,那麼搭飛機或許能撿到便宜。如果要更省錢的話,不妨考慮夜車,還可以省下一筆旅館費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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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趟來北京出差,只遠遠地望了個天壇的頂兒,其他像天安門、頤和園、鳥巢等景色,連個影子也沒瞧見!因此,這篇文章要不寫得籠統乏味,要不得轉個彎來寫。當地的「朋友」說:「十月滿山秋葉紅,那才是逛北京的好時節。這回不看歷史古蹟,倒來嚐嚐老北京菜的味道!」我也從善如流,就寫寫北京餐館裡頭的滋味。

先說我在北京嚐的第一頓「滋味」—便宜坊烤鴨店。說起北京烤鴨,大家只聞全聚德,卻不知便宜坊才是最老牌的烤鴨料理。話說這烤鴨原先是杭州菜,明永樂年間(1416年),一位南方商販於北京菜市場裡開始賣起活鴨活雞的批發生意,也兼作烤鴨和桶子雞等料理,架起了「便宜坊」這塊招牌的濫觴。後來於清咸豐年間(1855年),一位王姓商人夥同幾位老便宜坊的伙計,於前門外鮮魚口開設了另一家便宜坊,烤出爐的鴨子比老字號的還美味,生意也越作越旺,這便是目前京城裡大名鼎鼎的便宜坊。



雖名為便宜坊,這一頓飯吃下來可不便宜,我們四個人點了烤鴨、鹽水鴨肝、芥末鴨掌、水晶鴨舌、干燒鴨四寶,還有一壺極品二鍋頭,要價總共一千七百大洋(約七千多元新台幣)。全聚德的鴨是以掛爐燒烤,便宜坊的鴨則採悶爐調理,兩者手法不同,風味各異。我夾了片金黃鴨皮,沾了佐料入口,果然香酥可口,至於鴨肉,更不在話下。其他如透明滑脆的芥末鴨掌,又如利用鴨內臟炒成的干燒鴨四寶,風味皆堪稱一絕。在台灣我只會在港式燒臘店裡點個脆皮鴨便當,沒想到透過北京師傅的巧手和創意,一隻簡單的鴨竟也能成為色香味俱全的全鴨席。

在北京的第二個晚上,我們打算前往崇文門外大街上的老北京炸醬麵大王,招牌似乎就在不遠處閃爍,朋友說:「北京的路,看得到目的,但你走唄!」一聽這話,我倏地想起從飛機上鳥瞰北京城的街道,就像棋盤一樣筆直整齊。好不容易攔了輛「出租車」(計程車)前往麵館,一登門光顧,滿堂的夥計們立刻操著京腔,殷勤地大喊:「來了,您哪!」夥計們身穿對襟兒衣裳,流利勤快地穿梭在麻密的方桌板凳之間,羼雜著字正腔圓的問候聲,一副京味十足,看在我這外地人的眼中,也鮮味十足。



朋友二話不說,先叫店小二端來三碗豆汁。豆汁是北京歷史悠久的小吃,據說在宋朝早已流傳,乾隆時更列為御膳。它以綠豆渣發酵製成,外觀像豆漿,味道卻大異其趣。愛它的人說:「得味在酸鹹之外,食者自知,可謂精妙絕倫。」然而初嚐的人大多和我有一致的感受,又酸又淡,難以下喉。有人說捏著鼻子喝上兩婉後就會愛上它了,我連第二口都猶豫不決,更遑論兩碗。喝豆汁時得搭配像油條的焦圈和醃著辣椒油的鹹菜,這兩項配菜的味道倒還不錯。

朋友說:「今天不吃好,但求嚐個味!」於是道地的北京小吃輪番上桌,其中有用內臟碎末勾欠成的「炒肝」、牛肚絲滾水穿燙後淋上芝麻醬的「爆肚」、炸喬麥麵餅沾蒜汁的「灌腸」、裹著絞肉的「炸茄盒」、與豆汁風味雷同的「麻豆腐」、冰鎮白菜佐芥末醬的「芥末墩」、慈禧愛吃的甜品「豌豆黃」。此外,還有許多我漏記了名字的菜餚。對我這個外鄉人來說,除了芥末墩,沒有一樣菜開胃。最後,我們各來了一碗炸醬麵,上麵之前,店小二將八盤小碟子上的涼菜逐一倒入碗中,由食客自行和醬。炸醬麵的口味偏鹹,肉香也稍淡了些,不過看了夥計先前俐落的倒菜身手,與其說是為了吃麵,倒不如說是為了看一場上菜秀。可惜我沒有錄影,只好讓讀者們有機會親身體驗。

這趟北京行,沒看到什麼千年古蹟,反而嚐了不少百年風味。雖然與我原先的期待不同,但也別具一番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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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國警察面對德國警犬怎麼辦?改說德文。

英國警方現在急缺警犬,為了應急,進口了大批德國(阿爾薩斯)狗。這批狗聽不懂英文,為了指揮德國狗,英國警察還得跟狗說德文。這也有一個好處,英國罪犯聽不懂德文,比較不容易洩密。

一名英國警察說,跟德國狗說英文他們一點反應都沒有。既然狗學不會英文,只好讓人學德文跟狗溝通了。

(以上文章引用自中廣新聞網1/13的報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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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anger's Talk:

What a culture shock to the britannic policemen and the german dog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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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個禮拜和一個國際品牌搭上線,隔天立刻飛往香港登門拜訪,如此的效率和機動連客戶也大感吃驚。我在飛機上一邊讀著Thomas L. Friedman討論全球化趨勢的暢銷著作《世界是平的》,一邊想著既然世界變平了,移動速度當然得加快許多。


(圖片來源:香港貿發局)

就某種認知來說,我在香港並不覺得世界是「平」的。她是全球高樓大廈密度最高的都會,從太平山上俯瞰或從維多利亞港口環視一圈,就算是曼哈頓的紐約客也會瞠目結舌。荷蘭人填海擴地,香港人築天造居,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下來,香港人垂直移動的時間肯定遠多於水平移動,等電梯的時間絕對比等紅綠燈還長。

我到香港起碼有六七回,比去花蓮或墾丁的次數還多,然而我對她的熟稔甚至比不上一些萍水相逢的歐洲城市。納悶的是,我欣賞過太平山頂的夜色,看過海洋公園的海豚表演,搭過維多利亞港的渡輪,嚐過半島酒店的下午茶,「壓」過海港城商圈的馬路,但是—我心目中的香港風景,卻活像幅馬賽克拼圖,既零碎又模糊。

第一次遊香江是在小學時的家庭旅遊,之後又因中學的遊學團而去過兩次,然而這幾次遊歷,香港行程都只能算是餐前小菜或飯後甜點,對她的記憶就像玩具堆裡零散的樂高積木,沒個完整的形體。


(圖片來源:香港貿發局)

03年舊曆年間,我因將外派深圳而預先前往內地考察,期間在香港多逗留了幾天,隨意兜了幾圈。當時的香港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悶氣,維多利亞港口的風也格外清冽。九七之後,香港的經濟像骨牌般,一張接一張倒下,先有金融風暴,後有禽流感和九一一,造成香港經濟每況愈下,像一個過氣的女角,鎂光燈還再閃著,只是皆從她髮際耳鬢間掠過。屋漏偏逢連夜雨,同年乍春所爆發的「非典」把香江上星微的燈火也吹熄了,女角站在黯淡的舞台上,像一尊蠟像般了無生氣。而由於非典,我也主動撤銷了外派的人事令。

香港敗也中國,成也中國。這幾年受惠於「更緊密貿易安排」(CEPA)所帶來的經濟效益,以及中國開放赴港觀光所衍生的龐大商流,香港的經濟重現生機,股市更於今年突破三萬點。幾次出差過境香港,機場人丁興旺,生意興隆,如同曹董所言,和桃園機場判若雲泥。這回聖誕前夕赴港,長沙灣道散播著熱鬧的節氣,尖沙咀商圈也擠滿了瞎拼的人潮;回到台北,我聽不到銀鈴,也聽不到樂曲,只聽到誰很娘、誰像gay等沒營養的吠吠之音。

以上是我零星拼湊的香港印象,拉拉雜雜沒有主題。或許是因為她離台灣太近,因此書寫映像時難以校準焦距;也或許我從來就不想靠她太近,怕自慚於一塊比台灣還芝麻綠豆的土地,既沒有石油也沒有科技園區,居然比我們多出四分之三的GDP!

無論如何,香港人重新揚眉吐氣,台灣人可得再加油爭氣!


(圖片來源:香港貿發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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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拍攝自柏林KaDeWe百貨公司)

以下報導節錄自【德國之聲中文網】 2007.12.07

每年德國人需要花費近十億小時的時間來給家人及親朋好友挑選合適的聖誕禮物,這真的是令人難以置信。而平均每人則需要16個小時,也就是說要用大概2天的時間去尋找、挑選和購買。由此可見,購買禮物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Shopping.com網站受委託對所有產品和價錢比較作了個詳細的調查,安雅. 萬候德從這項調查中為我們選出了一些有用的資料……這些資料表明並證實了一點:婦女們選購禮物花的時間長,是因為她們還能從購物中獲得更多的樂趣。

萬候德女士說:“很明顯婦女首先是為她們的孩子購買禮物,然後才是名單上的其他人。而男人們則主要是為自己的愛人購買禮物。這需要2到4個小時的時間來好好考慮的。

“為我妻子挑選禮物,真的是很麻煩,因為她總是希望得到特別新奇的東西,而這些東西即使到最後關頭也還是不那麼容易的被挑選出。所以,在購物前我會考慮一下,到底想買什麼東西。”“老實說,整個購物過程我只需要10分鐘,因為在此之前我就已經考慮好了。” “為了買禮物我肯定要用好幾天的時間轉遍所有的商店。” 接受調查的群眾如是說道。

Shopping.com的策劃者認為,其實人們還是可以更好地利用時間的,於是他們設計出了由15個問題組成的購物指南,從而獲得了大量的資訊。……這個問題式的購物指南的好處是,它不僅僅可以幫自己列出購物清單,而且還可以為別人列清單。如果您現在也想得知,您自己和您的親朋好友喜歡什麼的話,那麼請嘗試使用這樣一個購物指南,今年的耶誕節將一定會是件十分輕鬆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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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anger閒扯蛋:

在歐洲,聖誕節可不只是一張卡片和一頓大餐就可以打發的,它是人們最重要的節日,也是最盛大的慶典。如同中國的除夕,在聖誕夜這一天,無論是在外求學的、工作的,或是已成家的子女,都會回到父母家中,共享一個充滿天倫的團圓夜。

團圓的那天,當然不能兩手空空,家裡從老到小都得一一打點;此外,對於親密的朋友和同事,人們也會準備特別的禮物。該準備的禮物零零總總加起來,可不是一個小數目,難怪在商業上聖誕節又被稱為「第五季」。我上個月中出差歐洲時,不管是杜塞道夫、奧斯陸,或日內瓦,商店街上都已經展開盛大的廣告宣傳,即使距離聖誕節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但讀完了上面的報導,我覺得對德國人來說,時間似乎還是不夠。

在這方面,我們的紅包文化就顯得有效率多了。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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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出差好巧不巧,遇上了德國鐵路十五年來最大的罷工事件。

關於罷工的消息,我並非從新聞上得知。當我的班機從日內瓦飛抵阿姆斯特丹後,我打電話通知位於Münster的旅館預計抵達的時間,電話另一頭的小姐滿嘴狐疑地問我:「你確定今天到的了嗎?」從她口中我才得知德鐵罷工的噩耗。

雖說是罷工,不過倒也不是整個路網都癱瘓。東部較慘烈,有近九成的火車擺爛,西部相對好一些,只有五成火車裝死。我就像走跳棋一樣,靠著不停轉換行駛的列車朝目的地慢慢前進。

早在罷工之前,德鐵工會就先公佈罷工時間和停駛列車。在科隆月台上,廣播不停地為取消的列車向乘客道歉;在法蘭克福,有專人在時刻表前為一臉茫然的乘客指引明燈;在各個車站的德鐵服務中心,櫃檯人員都會悉心地指引你如何搭乘替代列車抵達目的地。雖然是罷工,但罷得井然有序,罷得有條不紊。

至於為什麼罷工?原因不外乎一個錢字—薪水太少,工時太長。後來我看電視新聞,大家對德鐵罷工幾乎沒半句好話,一位婆婆悻悻然說:「我一個鐘頭的工資只有七歐,但我可沒有權利罷工。」德鐵公司也不是省油的燈,他們說,如果如數答應工會的加薪要求,那麼必須裁減一千五百個職位來因應。

這場風波最後會如何收場,我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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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達奧斯陸時已近午夜,街上舖著一層白色粉末,看來剛下過一場小雪。整個城市已倦然入夢,我嘴裡呼著又長又濃的冷煙,拉著行李箱走在砌石路上,喀啦喀啦的輪子聲彷彿是整個奧斯陸的夜裡唯一的聲音,直到我推開旅店大門,叮噹一響,那是我在奧斯陸聽到的第一個洋溢暖意的歡迎。



奧斯陸有時候比我想像的冷,有時候又比我想像的不冷。這說來該歸咎於我的想像謬誤,畢竟它的可靠度只比政客的舌頭稍微好一點。當它冷的時候,那可不是普通的冷。台灣的冷頂多是臉皮乾剝和手腳冰冷,但奧斯陸的冷卻是滲入骨隨、侵入內臟的寒冷,即使我已經穿了四層衣服加上一條圍巾,我仍然感到我的心和我的胃頻頻顫抖。不過轉念一想,至少它還沒有冷到血管裡,要不然這趟差旅可能會活像一部災難電影。

隔天拜訪完客戶後,我有大半天的時間可以細覽這座城市,其中最不能錯過也最不容易錯過的就是卡爾約翰大道(Karl Johan Gate)。從中央火車站筆直地通向皇宮,這條1.5公里長的大道是整個挪威境內最熱鬧的購物天堂。當然,我既然稱它為「天堂」,就別把它想像成和香港或曼谷一個樣,對我來說,香港和曼谷的絢爛浮華活像「地獄」一樣。除此之外,許多主要景點,如大教堂國家議會奧斯陸大學等都座落於大道兩側,一路走完奧斯陸的景點也逛透了一大半。



大道盡頭是皇宮,建於1848年,現任國王哈洛五世(Harald V)和王后宋雅(Sonja)便居於此處。皇宮外觀方正樸素,恰好反映了北歐的極簡風格。皇宮前站崗的衛兵人高馬大,一位老爺爺拉著他的小孫子打算和衛兵一起合照,但小朋友卻嚇得不敢趨前一歩。有種說法說,君主立憲的國家開車靠左側,但奧斯陸和歐陸其他國家一樣車子依右行,恰好拆穿這種說法的籠統。

提起奧斯陸市政廳,多數人可能無動於衷,但提起諾貝爾和平獎,那可是無人不曉。有別於其他四個諾貝爾獎在瑞典頒發,每年的和平獎頒獎典禮就在這幢磚紅色的雙塔建築中舉行,一些耳熟能詳的人物,如德蕾莎修女、達賴喇嘛、翁山蘇姬、戈巴契夫等都曾是頒獎台上的主角。市政廳前的廣場矗立著一座青銅雕塑,兩個女人和兩個小孩雙手牽成一個圓圈,我納悶:男人呢?到哪去了?忽然想起阿迦門農王在特洛伊戰爭中所說的話:「女人和弱者才渴求和平,只有戰爭才能成就偉大的帝國。」或許正如精神分析所言,男人就像其性器官一樣,自古便充滿強烈的侵略性吧!



奧斯陸十一月的太陽露臉的時間只從早上八點到下午四點,而它出現的時候,似乎總是斜掛在天邊一角,而不曾爬到頂頭。街上最常看到的店舖是兌幣站FOREX、麥當勞、漢堡王,還有7-Eleven。我想起哥本哈根也有許多7-Eleven,難道整個歐洲只有北歐諸國青睞它這種不打烊的服務精神?

談談民生消費,北歐的物價之高,大家心知肚明,至於怎麼高法,卻沒有幾個人說得清。打漢堡王作比方吧!在奧斯陸點一套華堡餐可以在德國點兩套,在德國點一套又可以在台灣點兩套。所以,你有沒有吃過一份將近五百元的華堡餐?這已經算是奧斯陸相當平價的食物了呢!


註:從奧斯陸國際機場(Oslo Gard)到市中心有機場捷運Flytoget,只要20分鐘車程。在機器買單程160 Nok,在櫃檯則多10 Nok手續費。

進入Oslo的相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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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夫豪森是瑞士北邊,靠近德國邊界的一個小山城,人口雖然只有三萬多人,不過卻是馳名的觀光小鎮。Schaf在德語中指「綿羊」,Haus即house,從命名可推想這地方自古以來肯定是豐沃的牧羊地,就連市旗的圖樣也是一頭窩在堡壘裡的大綿羊。

 
(圖片取自Wikipedia)

夏夫豪森的歷史並不長,只有一千多年,在歐洲算是年輕的城市。市區不大,隨意走走就能輕鬆逛完整個市區。一如典型的瑞士風格,夏夫豪森的房子牆上常可見瑰麗的壁畫,其中最富盛名的就是騎士之家(Haus zum Ritter),其外牆上的濕壁畫出於當地藝術家Tobias Stimmer之手。此外,建於十六世紀的穆諾城(Festung Munot)高高座於城東的一大片葡萄園之中,可惜我的時間不夠充裕,不然站在城牆上俯瞰整個城市一定是幅美妙的風景。

我在舊城區閒晃時發現一扇有趣的窗戶,望進去可見一個端坐的骷顱,若有所思地凝視著遠方,是在尋找什麼嗎?還是在等候什麼?



好像還不到結尾的感覺,是啊!我對這座城市的探索,還沒有結束...

進入Schaffhausen的相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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